&&&&其余人等面面相觑,脚下步子磨蹭着,不知是行礼还是躲了。
“都围在这里作甚,主母不管就这般散漫,统统是想吃板子不成!”
齐氏呵斥一声,众人都一哄散了。
“真是太不成个样子了。”齐氏摇摇头,望着女儿教导道,“日后你成了家,万万要管束好了底下的奴才,须知一个家若没了规矩,最容易生事的。”
路子昕点点头,扶着娘亲朝前走去。
不过几步,听到信的宋氏已经迎了出来,脸上有些讪讪的,应是知道方才齐氏在院子中教训下人的事了。
“原来是姑nainai回来了,家里乱哄哄地,倒让你见笑了。”
话里话外有些埋怨的意思。
齐氏却不在意,神情虽缓了,仍然严肃地很,盯了她身后那个婆子一眼,半晌没有说话。
那婆子脚底抹油般,一溜烟地跑了,也没等主母吩咐。
宋氏脸色变的更难看,心里很有些不满:都是出嫁一二十年的人了,回娘家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如今倒当着她这个正经的主母就摆起谱来,可见是攀了个好女婿,尾巴翘起来了。
“是我来的不巧了。”却听齐氏端着脸,不冷不热地说了这么一句,算是回她。
“姑nainai哪里的话。”宋氏笑的尴尬,使了个眼色给身边伺候的抱柳,又道,“外甥女儿也来了,快,扶你娘亲进屋里坐,别看这会儿日头不大,可热的很,别中了暑气。”
秋锦被卖了以后,宋氏见这个抱柳机灵又稳重,便提了一等做大丫鬟使唤,很是倚重。
“舅母。”路子昕行了礼,一行人便进了屋子。
转过一扇山水春色屏风,齐氏打量一眼,见地上收拾的很干净,方才听的几声脆响,想必已被收拾的没了痕迹。
她心里发笑,却不动声色地坐在宋氏旁边,喝了口丫鬟送上来的茶水。
大嫂防自己防的严实,殊不知那番动静早被下人听了个须尾俱全,只怕转头就传的各家各户都知道齐家出了何事,如今才来瞒,又有什么意思?
果真是个小家子气的,轻重不分,只顾着那点子眼前之事。
当初宋氏进门时,正是齐家最艰难的时候,老爷子致仕隐退,齐继如左右无靠,为了有所出路,便娶了上司的女儿,就是这个宋氏。
齐氏还在闺阁中时,便知道这个嫂嫂很没有远见,但哥哥齐继如都不反对,又哪里轮得到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子说话?
只是她性子温柔,宋氏作为新妇,也处处做好人,得了贤良的名声。齐氏隔了不久又嫁到路家去了,因此与宋氏一向没什么冲突。
若不是因为宋氏那次来家中说什么“嫁妆”,齐氏还一心想着要把女儿嫁回娘家的呢!
现在虽然打消了这个念头,可她是个贤淑的性子,生母早逝,是齐老爷子拉扯着她和哥哥齐继如长大的,因此前一段时间虽好生着恼娘家,但经了女儿与路景修的劝说,加之幺女也定了人家,齐氏心中早有意回来瞧瞧的,只是拉不下这个脸面,总觉得应当齐家先行低头。
如今借了齐玧和齐玔的事,也算是个台阶。
怎料一进门,便看到齐家这副没规没矩的景象,齐氏对宋氏的不满又冒了出来,脸色才沉了些。
“姑nainai今日来,可是有什么事?”
不待齐氏开口询问,宋氏先问道,意思很明显,有事说事,没事别耽误我时间。
齐氏又吃了口茶,慢悠悠地瞟了一眼她身后站着的抱柳,认了出来。
“这丫鬟面熟的很。”
她已经想开了,早没了前些日子的愤怒,看见抱柳也甚是平静,毕竟幺女有了更好的婚约,何必还揪着旧事不放。
之所以开口说这句话,不过是先压压宋氏罢了。
果然,宋氏听了,更挂不住,一脸喝了好几口茶水,示意抱柳出去。
抱柳却并没有什么不忿的模样,毕恭毕敬地福了身子,退出屋子,临走还将门扉都合上了。
“不过是个下人罢了,难为姑nainai记得清楚。”
宋氏今天的态度,可谓十分不同了。
以往她虽对路家也热络的很,时常拉着路子昕嘘寒问暖,但今日面对齐氏,却添了几分讨好在里头。
不过是因为齐安侯府而已,怕被打压报复。
齐氏如何不知?但只装作什么也不曾看出的模样,心中平了几平,脸色已是缓和了许多,“大嫂别怪我越俎代庖,实在是府里头的奴仆们也太没规矩了些。”
这句话是解释她面色不好,并不是针对宋氏,而是冲着下人。
你在屋子里摔盘子砸杯子的,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不成?我这是替你收拾残局呢!
“我知道姑nainai的好意。”宋氏虚心受了,只是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却没人知道,仍旧问道,“姑nainai今日来,是?”
“去找你大表姐她们玩儿。”齐氏却拍了拍幺女的小手,柔声对路子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