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零零,抽丝似的,我漫无目的的走在宫道上,风已带上丝丝凉意拍打在我的脸上。
数不清有多少人向我行了礼,往常我还会对他们笑笑,今日连笑的心情都没有了,头发被不知汗水还是被小雨浸得透shi,狼狈不堪,木木然,心上忽然什么也没有了。
我的全身感到一阵痛苦的颤栗,无力地倒在宫道上,闭上眼睛,任随泪水漫流,我终究还是输了,太傅岂能不会在意这些?我已并非完璧之身又有何脸面去寻太傅?我的心,像铅块一样,又凉又硬,在胸里坠着,几乎要掉出来。
的确,芈元的目的达到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嚷着要回燕国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有活着的希望了。
雨,渐渐变大了,大滴大滴的打在我的身上、脸上、头发上。凉凉的水,慢慢渗进了我的皮肤,模糊了我的眼睛,风雨渐渐掩盖住我的哭声,呜呜叫嚣,我如同死了一般倒在了宫道上,肆意飘零。
此事以后,我便久卧不起,吃不下饭身子一日一日的虚弱起来,可能是过去没有保护好自己的身子再加上芈元每月一次的毒血,我日渐憔悴,消瘦,以至才二十岁年纪就变得虚弱多病,像秋日池塘里的一枝残荷……
很多太医为我把脉后都被杀了,我深知我的身子虚,他们定是说了实话芈元一怒之下才杀了他们,芈元当然是不愿意让我死的,我知道他是为了小玥还有对我的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情义。
终于,芈元大发医帖,寻求世间名医为我治病,可是结果尽不如人意,我吃了很多方子,也试了很多疗法,我的身子却是一天比一天的虚弱,那日我闲来无事绣鸳鸯之时,绿柔带了一个老朋友来了。
“姤儿姐。”竟是赵偃,我亲手扶上王位的赵偃,几年不见,他有了万夫莫敌的气势。
“赵偃?”我灰白的嘴唇,全无血色,像两片柳叶那样微微地颤动着。
“许久未见,姤儿姐怎么染上恶疾了。”
赵偃焦躁难耐的让身后从赵国而来的太医为我把脉,结果都是一样的,太医委婉的道,我实则都懂,不治之症。
“对了,姤儿姐,这还给你。”
赵偃转移了话题,从怀中掏出了那把青奴赠送给我的白玉匕首,当初我担心赵偃的安危借给了他,让他一定要还,没想要他竟然还记得。
我接过匕首,上面还残存着丝丝温暖,我收起了匕首看向他,发觉赵偃看着我笑,“笑什么呢?”我的额头上不禁的滑过无数条黑线。
“姤儿姐,你一定要活着,好好的活着。”赵偃瞳孔猛的一收,全身的肌rou猛的绷紧,他放在床榻上的白皙手指微微颤抖,猛然握紧拳头。
“你怎么有些少年老成的感觉。”我一丝一毫思想也没有,脑子里空洞洞的,一颗心脏孤独的亢奋地跳动着。
“姤儿姐这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赵偃咬紧了嘴唇,觉得心情激动,眼眶chaoshi,心底的每根神经都为眼前的女子而痉挛了起来。
我苍白的脸颊就泛起一层淡淡的红晕,配着墨黑的眼睛,难得的清丽,“好。”声音逐渐变得低沉,嗓音却带着莫名的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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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知相惜莫相离
赵偃从赵国带了很多妙药灵丹, 让我细细调养,我的身子终没有好转的迹象,几日后赵偃便要回了赵国,走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照顾好身子,以前那个不爱讲话的赵偃如今竟然会那么唠叨,我含笑点头答应, 看着他的背影, 心里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床上待的久了也闷的发慌, 我便画了一张轮椅的结构让绿柔命木匠试着做了一下, 得到的成品还是不错的,绿柔扶我坐了上去,外头严寒, 绿柔在我腿上盖了毛毯以及拿了暖壶给我捂手,拿到暖壶的时候, 惊觉自己的触感已经慢慢消逝了, 不知人间冷暖。
黄黄烛光, 竟无端透着一丝Yin冷。
绿柔缓缓推着我出了去, 外头湖水已冻成坚实的冰,柳树脱去了余留的残叶,剩着□□的灰色的枝, 像无数鞭条,受风的指挥向空中乱打,阳光也是冰凉的,大地简直成了一张冷冰冰的钢板。
而我, 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冷意,眼睛也越来越模糊了。
我发呆了好一会儿,绿柔看着我半晌,推了推我的肩,“王后……”她小声的道,热气喷洒了出来。
“绿柔,我想一个人待一会。”我道。
“诺。”
绿柔退了下去,我吃力从轮椅上站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走到那株常绿树,在苍凉的冬季中唯一的那抹绿色,记得在燕国时公主府门前也有这么一株树,我与太傅无数个日夜它都亲眼见证了,它把根死死扎在地面上,身子扭的像盘龙柱子,在半空展开枝叶,像是和狂风乌云争夺天日,又像是和清风白云游戏。
终于,我抚上了它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