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口气,朵朵迎面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听到她的声音,这才拧着小眉毛苦兮兮地抬起脸。
“明月!”小手往地上拍了拍,半张脸上洇的血,已经因为时间过长而干了,大眼睛里蓄满眼泪,即将天降暴雨:“都怪婆婆的沙发。”
明月看得一颗心稀碎,蹬了高跟鞋就跑进去。
她先是将地上的小可怜一把抱起来,再像所有愚昧的中国父母一样,不告诫孩子小心,反而怪罪一个不会动不会说话的沙发:“打它,它坏!”
这时方才得以进门的云焕忍不住因为这句话笑了笑,动静惊扰酝酿感情的小姑娘。一秒钟前还伤心欲绝的朵朵忽然充满电似的蹦直起来,朝着他眨眼。
揉一揉眼睛,再使劲眨眼!
朵朵鲜见如此激动,将身前的明月猛地推开,短腿一阵快跑,张着手便要飞扑过去喊:“爸——”
忽然想到什么,刹住车扭头看向身后的明月——明月说,不可以乱喊爸爸,不然云焕会被吓到的——她又扭回来看云焕。
小小脑子一阵快转,于是将音调硬生生扭过两下,说:“粑粑……是臭的。”
云焕以及明月:“……”
可真是难为孩子了。
明月抱着朵朵去洗手池边洗脸,她人Jing瘦,胳膊纤细,孩子却抱得很是稳妥。朵朵被夹在胳肢窝下,像一只被放倒的枕头,她略难受地扭了扭。
明月说:“别动,一会再摔下去。”
怀里的胖姑娘却陡然轻了许多,云焕很自然地从她怀里接过朵朵,说:“我来,你去找找家里有没有酒Jing,我一会给她处理一下外伤。”
他方才脱了外套,毛衣的袖口被捋上肘部,露出肌rou匀称紧实的小臂。前送的视线出现偏差,搂过孩子的同时蹭在明月的小腹上。
明月只觉得那一处着了火,本能的离热源发起处远一些,嘀嘀咕咕地说道:“行啊,酒Jing是吧,还要什么,我一起给你拿过来。”
话答得很快,云焕却见她似没头苍蝇打转,只绕过客厅很小的一片范围后,又走了回来,沮丧地说:“这家里肯定没你说的那些。”
朵朵小脸戳在水柱前,正愉悦地享受云焕的妙手十八摸,忽然就听得耳边水声暂止。朵朵还没来得及表示不满,云焕已经将她竖着抱起来,抽纸给她糊脸。
“没有?”云焕奇怪:“这种最简单的常备药怎么会没有,我要是没记错,你妈妈她也是个医生吧。”
“医生跟医生之间是很不同的。”明月叹气:“你不能用寻常人的思路去琢磨我妈。这样,你陪朵朵坐一会,我下楼去买。”
云焕挡到她前面,将朵朵放下来,再细心地拽了拽她的小袄下摆:“还是我去吧,你陪着朵朵,你这样子怎么出门?”
明月一怔,上下打量自己,我这样子怎么不能出门了?
云焕笑:“别瞎想了,我是怕你感冒。”他将袖子放下来,套上大衣:“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再烧壶水,孩子看起来很渴了。”
云焕说着就往外走,刚进玄关,身后又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随即手上软软热热。头一低,他看到朵朵又来到自己身边,牵着她的手。
朵朵可怜巴巴地看着云焕,已经松了的双马尾挤到后脑勺上,她乱蓬蓬的小脑袋紧紧靠在他腿上,说:“朵朵也要去。”
一大一小,如同偎依,屋内ru白的光线投射,他们大小交叠的影子照在白墙上,分外融洽……明月转过身:“我去烧水,你们早去早回。”
一路上,朵朵兴奋异常,一度同手同脚走得别别扭扭。花花草草,风声虫鸣,都是她灵感的源头,云焕听她莺啼婉转地唱了好几首自编曲目。
安静下来,方才一幕重新在云焕脑子里不停闪回,当时见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哪里不对,现在回想起来更加觉得满是疑点。
到家时,朵朵鼻血早就干了,这证明她的摔倒不是最近这几分钟的事,甚至不是最近十几分钟的事。再怎么不爱动的孩子,能在凉飕飕的地上躺这么久?
朵朵躺的地方离门最近,离客厅却有一段距离,她告诉明月始作俑者是那碍事的沙发,难不成扑倒之前她还经历过一次长距离的飞行?
最好的解释是,朵朵一早就从沙发上摔了下来,但为了保证创面的完整性,没有止血也没有冲洗,而是在听到有人回来时,躺倒在最显眼的地方。
而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也不难猜测,就和酷爱用哭泣或打闹吸引父母注意的孩子一样,她也是在用自己的方法来求得大人的关注。
云焕此时抓着她手,揉了揉她rou嘟嘟的脸颊,很难形容此刻的自己是怎样的一种心境。年轻的男人只是涌起最单纯的希冀,希望这位小女士能够开心。
于是在药店柜台边的玩具糖时,云焕眼前一亮。这是一种肚子浑圆,摆满了七色果汁软糖的产品,胖乎乎的身材上方还按着一个通电即用的小小风扇。
云焕过往与孩子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像孩子这样肤浅的生物,最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