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考完,赵大米提前交卷,快速走到校门外等程云鹏。他知道程云鹏和自己都在同一个校区,却不知道他在哪个考场。
赵大米在考完后终于能抛开那种因为大考临头而抑制不住的紧张心情,于是抱着双臂,回想起头一天晚上的事情来。
在赵大米的印象中,程云鹏一直是个有礼貌的人,虽然因为年龄的关系,在某些方面略显稚嫩,但他知道,程云鹏不是那种不把人放在心上,动不动就作出不告而别这种事情来的人。
第二天是周六,赵大米已经早早告知了带队老师,过完周末再返校。
临来之前,赵大米就盘算好一切,他想过和程云鹏一起在游乐场里奔跑嬉戏,也想过和他肩并肩在外滩看夜景,还想过一起爬上东方明珠俯瞰上海的一切...
赵大米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程云鹏似乎根本没有试图联系过他。
赵大米目送着熙熙攘攘的考生一拨一拨地离开,却依旧没有等到任何疑似程云鹏的身影。
他的心里涌起一阵无辜和彷徨,一种被抛弃的感觉突然莫名其妙地冲进自己的心里。
赵大米觉得鼻尖有些酸酸的,却又束手无策。
只得把气撒在别的地方——他抬起腿,气鼓鼓地,一脚把一颗小石子踢得远远的。
“...听说程校草今天弃考了...”
“啊,是么,为什么啊?”
“谁知道呢...”
两个女生从赵大米面前走过,嘀嘀咕咕地说着。
赵大米隐隐约约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瞄了一眼学校里稀稀拉拉所剩无几的人,跑到那两个女生的身边去打听情况。
“哎,同学,请问你们说的程校草...是程云鹏吗?”
“是啊,怎么了?”
“他...我刚刚听你们说,他没来考试?”
“嗯,我和他一个考场的,他的桌位是空的。”
“你们知道他怎么了吗?”
“不大清楚,可能生病了吧。”
“哦,谢谢啊...”
赵大米转身离开,急匆匆地走到路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向司机飞快地报出一串地址,然后上了车。
是啊,他可能是生病了吧!
赵云鹏坐在车上,心情忽然就释怀了。
虽然自己的好朋友生病不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但赵大米却不厚道地有些开心。
赵大米立刻就认定了程云鹏是因为生病需要匆匆离开才不理会自己的这个事实,不禁又为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耿耿于怀起来。
唉,我真是一个很差劲的朋友啊!赵大米乐观地想。
为到达市郊的地址,赵大米几乎花光了这么多天以来为这次相聚所攒下的一半积蓄。
在把一把钞票依依不舍地交到司机手上后,赵大米才苦逼兮兮地回过头来,开始打量这栋小小的双层小楼——白白的墙和红红的瓦,还有被爬山虎覆盖得青翠茂盛的窗台。
只一眼,赵大米就爱上了这栋可爱的小屋,禁不住觉得这个小屋和它的主人一样,骄傲却引人注目。
赵大米徐徐地走进虚掩着栅栏的院子,走到房子的门前去,他伸手摸了摸那个刻着熟悉的门牌号的金属号牌,才抬起手轻轻地敲了敲房门。
“叩叩叩...叩叩叩...”
赵大米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来开门。只得退回到院子边,试图从下往上,看看二楼的落地窗后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于是他在房子的前后左右绕了好几圈,还爬上窗台,隔着爬山虎的藤蔓,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小窗上隔着窗帘的玻璃...
然后,终于绝望。
赵大米抬起头,用手掌遮着额头望了望当空狂晒的烈日。缓缓地退回门边,背靠着房门,抱着膝盖,蹲坐在房檐投下来的Yin凉里,慢慢地睡着了...
失眠了整整一夜的程云鹏直到第二天早晨天蒙蒙亮时才沉沉睡去,彼时他的脑海里充斥着各种匪夷所思的猜测和一堆杂乱无章的结论,根本没来得及去细想这个清晨自己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等着自己去做。
直到年级主任的电话打到了家里,询问了一通自己是否身体抱恙,得到否定回答,又接着展开一连串的关于社会人的责任与意识的讲座后,程云鹏才终于得以挂断电话。
程云鹏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着中午12点半,揉揉迷蒙的双眼翻身起床。
前一天已经交代过张姨今天自己不在家吃饭,所以这么炎热的天气,程云鹏还得自己出去找饭吃...
所以,当程云鹏顶着烈日,推着单车,提着快餐走进小楼的院子时。
看到的场景足以让他不知所措起来——赵大米就那样蜷着双腿躺倒在房门前的地砖上睡得香甜。他嘴角带着笑意,翘起的睫毛随着不时吹过的轻风微微颤动着。他的白衬衣被风撩起,卷起了一小部分,露出一小段蜜色的瘦弱的腰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