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这里还有活人,聊聊天自然不错。
更让千语震惊的是,这神秘男子竟然治好了她脸上的伤。原本她已经不在意毁容与否,不过现在她有点想看看自己的脸了。
“不是你从前的样子。”
这么一说倒更是让千语好奇了。
“走吧,送你出去。”
从极之渊的边缘,连接一座山峰,壁立千仞。千语眼看着这红衣男子腾空而起,在平滑如镜的山石上开凿,如此高深莫测的灵力,千语闻所未闻。也许唯有那三千年前一剑辟从极之渊的宴山君可与之相论。
从极之渊的上空无数封印叠加,结界笼罩。天界仙君每隔数年都会来此加固封印,就为了囚禁罪恶的魔族。不光如此,三界凡是犯了大过之人都被关进从极之渊,从来没有人逃脱,她是第一个。
千语眼睁睁看那红衣男子汇聚灵力于掌心,生生撕开了数层结界,连同封印也被打破,震惊不已,灵力实在太强悍了。
“就是现在。”千云说道。
千语不再停留,赶紧往那石壁上开凿出来的阶梯上奔去,片刻爬到山顶。她回过头,遥遥招手,
“后会有期。”
千云也向她挥挥手,就在结界即将关闭的时候,一道灵光忽现,碎魂剑顺着那道撕开的结界缺口飞了出去。
千云无奈重新设好封印,缓步往回走。
那个孩子被他封印起来,还在沉睡。如今碎魂剑已经逃脱,看来,必须得出从极之渊了。
千云的嗓子被灼伤,一直都没好,可是最近他发现,他的嗅觉也失灵了,如果所料不错,他的灵力很快也会受限。
当初他曾对佛陀发愿:愿渡尽从极之渊所有戾气。
天道无常,事有因果。
逃逸的碎魂剑必须得追回来,了却因果。
趁着灵力未消,千云将那婴孩身上的封印解开,然后抽出骨笛,将那孩子身上的戾气悉数引渡过来。
只是这孩子毕竟太小,还未出生便遭到重创,纵然戾气拔出,魂魄也依然不稳,危在旦夕。千云皱了皱眉,又将他封印了起来。
他走遍从极之渊,在一片乱石堆里寻到一棵柳芽。千云看着那柳芽,犹豫不定。
这不是一颗普通的树芽,它是镇魂柳。原本生长在天族的瑶池河畔,传闻可以稳固魂魄。后来魔族入侵,混乱之中,被人连根拔起,多方辗转。直到千云在从极之渊看见它。
那时候它已经根jing断裂,只剩一段树干,毫无生气。千云随手将它埋进土里,本打算给它一个安歇之地,没想到,现在竟然长出一棵新芽。
如此脆弱,也如此坚韧。愿那个孩子也同你一样。
出从极之渊之前,还剩最后一件事。必须想办法剥除他脑中那些混乱的记忆,那些碎魂剑携刻在他神魂之上的人生八苦。或者有可能的话,他想将这些年从极之渊的所有记忆全部割开。
所有的地方都走遍了,千云也没什么发现。
从极之渊没有水,只有一条奔腾的熔岩,到处碎石遍布。千云爬到一块巨石之上,准备歇一会儿,然后就看见了石头里的秘密。
两只海螺,一青一红,竟然还保留了鲜艳的色彩,像活的一样。它们被一大团树脂包裹,镶嵌在石头里。
沧海变桑田,海水变高山。这样原本生长在海里的生物在某个瞬间忽然被定格,不知过了多少年,最后被时光留在了这里。
千云运起灵力,瞬间拿出了那两只海螺。
一青一红,让人想起烟雨笼罩的西海。如此,就叫烟雨螺吧。
千云滴了心上血,然后将两只烟雨螺放进熔岩里锻造。再拿到手的时候,烟雨螺的形态凝固,灵气四溢。
千云拿起一只,试着将灵力汇聚进去,直到周身灵力全部剥离,果然可行。
地底暗无天日,不分昼夜。千云不眠不休的反复炼制烟雨螺,一遍遍割裂记忆,终于大功告成。不仅如此,烟雨螺还能留住记忆的影像。
人生八苦,从极之渊的艰难遭逢,如今,都全部割开,丢进了烟雨螺里。
千云一身轻松,带着镇魂柳和幼小的婴孩,离开从极之渊。
从极之渊的那条岩浆之下,千云将浑身热血都封在左臂的佛骨之中,他将镇魂柳和婴孩紧紧抱在怀中,往岩浆的最底层走去。
拨开沸腾的地底熔岩,破开一道结界,进入一条森冷的地下暗河。
水流端急,顺流而下,直达冥府深处的忘川河畔。
千云浑身shi漉漉从冰冷彻骨的黄泉之水里爬上来,看见了河边散步的老妪。
“是为轮回?还是往生?”那老妪问道。
千云摇摇头:“都不是,只为此生。”
千云想,这老妪肯定以为他是冥河里意志坚定的残魂,苟延残喘为再生。
直到那老妪看见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婴孩,忽然问道,“可有名字?”
千云想了想,看着怀里的孩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