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气,乖。”
她退开些许,握了握他的手,无视一旁龙修子苓二人调侃的神色,向前一步问道:“所以你今日何意?”
落葵把玩着手中折扇,闻言也未看她:“无意。今日落于你们手里,我也自知无路可逃,生死任由你们定论。但你们确定,真能抓得住我?”
希音望着她,眼底神色晦暗不明,良久才道:“收手吧,落葵。你说的没错,本君并未真如表面这般放下成见,根深于心底万年的芥蒂,哪能一夕之间说放就放。”
京墨眯了眯眼,心中喟叹一声。
他知她作何想法,故她终日留于烛照殿,后随他一同入了林府,说是与子苓叙旧,但她始终只字未提回去之意,他曾有意无意提点过她,她也只是撒着娇岔开话题,后他也未再问过。
她在逃避,他看的清楚。
但始终往来的信件也并未瞒得过他,常常至深夜小猫蹑手蹑脚起身处理政务时,自以为未惊动他,可他向来浅眠,再加上她在怀中,唯恐她着个凉睡不好,更是她稍有响动就能察觉。
子宸信件总是午时送到,他便每日用过午膳便寝于玄参殿,留她充足时间避开他处理,无须她每夜睡不安稳。
她虽在逃避,但还是放不下乾坤山。
希音继续道:“但圣神带本君领略过不少从未见过的东西,灾难后的万众一心,困难时的施以援手。前些时日南国万民守岁,家家户户大门敞开也并未丢失一件……”
“一个南国就可让你信了凡人本善?”
“你说不可以偏概全,那为何你要如此呢?”希音又上前几步,仍旧注视着她,终于对上落葵迎上来的双眸,“成见不可一日放下,却可渐渐改变。他教我用心看天下,而非单看一面,你不若也试试,说不准就看到些什么呢?”
“落葵,或许,应是我们错了,太偏执,太过于立在自以为是的道德制高点来评判凡人的好坏善恶,我们总以为是所有人皆不了解我们,却未仔细想想,为何大多数人并不赞同我们做法?反过来思考,可好?”
她未置一词,眼底的讥诮也未令希音退却,落葵偏执,却也是个可怜人,叹口气继续道:“我不喜凡人是因为那名老者,你既这般排斥强烈,定有缘由,我虽不知为何,但若他还存活于世,定不想看你被仇恨蒙蔽。”
此言一出,落葵神情才稍许松动些,看着面前教育自己的人,冷笑一声。
“你又凭什么与我说这些?你是尝过背叛的滋味?还是与我感同身受过绝望?希音,你要做普度众生的行当我不管,但你在我身上下功夫,还真是白费了。”
她也不管希音如何,自顾自做于废墟上,淡淡道:“你不是一直都想知我厌弃凡人是何故吗?今日我便告诉你。”
******************************************************
六万岁的落葵,活泼开朗,白底红花的花纹是蛇中难能可贵的品种,她并未因此倨傲且生性良善,下山之后不久便结实一友人,同她一般大,也是个健谈有趣的小青蛇。
青蛇常赞她美貌,她并不自知,反倒喜欢青蛇那身可藏匿草中不被发现的皮纹。
想当初她下山没多久,就因花纹之故,险些被那些采药的药童们抓走。
两人皆无父无母一身轻,便携手暗居于一家宅院中修炼。
宅中住户是个四世同堂,家中老爷是个七品小官,宅院修的阔阔气气,这房间阁楼一多,落葵两蛇修炼之地便跟着多了。
当时天地初定,纲常轮转尚未有如今这般成熟,地府正值阎王更替之际,管制稍微松了两分,天地间便多了不少邪祟之物,常徘徊于最有可乘之机的凡间,随时待攻击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
落葵与青蛇皆是个侠义性子,路见不平自不肯任由他们胡来,况两人并非妖身,落葵极聪慧,是个难得的修炼好苗子,当时仅六万岁的她已是半仙之体,勤加修炼只为等着百年后的天劫。
天劫一过,位列仙班。
故两人在此处坐镇,邪祟之物虽想侵扰,却有贼心没贼胆,在外徘徊数日只得悻悻离开。
府中最高龄的老夫人已至古稀,年轻时落下的病根都回报在了愈加年迈的躯体上,终日腰酸背痛眼不辨物,前些时日因一时不察未看清脚下台阶,身侧丫鬟们也粗心大意,老夫人竟直挺挺从台阶上摔了下来。
当下就诶呦一声晕了过去,家里人吓的慌了神,连番请了无数大夫皆未见效,当日服侍老夫人的几名丫鬟早已在老爷暴怒之下被凶残处死,一时间府内下人终日战战兢兢,照顾昏迷中的老夫人也耗尽毕生心神,唯恐哪日自己便触了霉头,成了下一个惨死之人。
老爷见母亲多日昏迷不醒,心急如焚之下更是不管不顾,扬言治不好老夫人的一众大夫皆要处死,老夫人一日不醒,县中便要死一名大夫。
如此残虐,尽失民心。
尚未等到下一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