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溅开的几滴酱料,将牛排递给陆羽周。
陆羽周迫不及待接过来,顺势往吧台一坐,切了一块塞进嘴里。
黑椒天生与牛rou相配,鲜嫩的牛rou与辛香的黑椒互相衬托,rou质细滑香软,汁浓味厚……唇齿间的油花子都有着丰富的层次感,让人恨不得把舌头一起吞下去。
陆羽周很想夸夸顾枕,但翻译腔废话太多,他的嘴暂时没空。
牛排吃到一半,顾枕端着一个玻璃碗坐到旁边来。
陆羽周抽空瞄了一眼,顿时一愣——顾枕自己只准备了一份水果沙拉。
陆羽周看看自己面前的牛排,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我的甜心宝贝,牛排……”
“我不吃牛排。”顾枕微微一笑。
陆羽周放下心来,又美美地吃了一大口,才口齿不清地问:“如此美味……”
“牛排是好吃,可这块牛rou有点问题。”顾枕说。
陆羽周嘴里的牛rou卡在喉咙口,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顾枕慢悠悠看他一眼,宽慰道:“没关系,不是大问题,你吃不出来的。”
陆羽周勉强把牛排吞下去:“亲爱的……”
“停!”顾枕现在听到这三个字就浑身发毛,“好,我告诉你原因……你知道屠宰场一般是怎么杀牛的吗?”
陆羽周摇头。
顾枕吃了块苹果,说:“杀牛可是个技术活,有经验的屠夫,只需要一刀就能让牛失去抵抗力。可没经验的,扎几十刀可能都杀不死。你知道其中的差别吗?”
陆羽周再次摇头。
顾枕好整以暇地道:“被一刀杀死的牛,没那么痛苦,怨气也就少一点。”
陆羽周疑惑地看看餐盘中的牛排:“我……”
“你吃的那一块,是杀了几十刀才死的那种。”顾枕细细给他解释,“因为这块牛rou中的血量特别少。肯定是那牛被扎了好多刀,却又死不掉,它也很痛苦啊,求生意识让它不停奔跑,不停奔跑,血一直流,一直流……最后把血都耗干了,才死不瞑目地倒地,眼睛还大大地睁着……”
陆羽周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头浑身被扎满窟窿的牛,血淋淋地在一个封闭的场子里奔跑的画面……他脸色已经惨白一片。
“唉,我是不忍心吃它rou的,总觉得有怨气。”顾枕不着痕迹地瞄了眼窗口,又看向陆羽周,笑道,“你继续吃啊,冷掉就不好吃了。”
陆羽周:“……”
窗外,一胖一壮两个循着香味而来的人正慢慢松开扒着窗户的手。
胖子疑惑地看向壮汉:“顾枕说的,是真的吗?”
“肯定不是真的啊。”壮汉拍了他一巴掌,“你想什么呢?天真狗。”
“可是……”胖子捂着脑袋,“他为什么……”
“吓唬那姓陆的呢。”壮汉一脸看穿真相的得意,“肯定是因为今天被关在门外,所以不爽。但姓陆的是他的租客,他又不能对人怎么样。你看现在,美食当前,姓陆的却不敢吃了。先前吃下去的,这会儿只怕还在肚子里作怪,也够他难受了。”
胖子苦着脸:“我也不敢吃了。”
“谁叫你狗鼻子灵得很,非要跑过来扒窗户!”壮汉又拍了他一巴掌,“这姓顾的一看就不是善茬,记仇着呢,还不快走!”
两人摸摸索索从顾枕家窗户下离开,胖子忽然又道:“那你这么说来,这姓顾的真不简单啊,难怪牧头儿让我们要盯紧了……对了,你说,牧头儿说顾枕是他未来媳妇,是认真的吗?”
“他打着‘保护’的幌子偷窥人家大半年了……”壮汉想了想,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我希望是真的。”
“为什么?”胖子不解,“你不是说这姓顾的不是善茬吗?”
“就因为他不是善茬……”壮汉兴奋道,“才可能制得住牧洵,牧洵嚣张太多年了,我好想看他吃瘪的样子。”
胖子:“……”
顾枕并不知道自己被人寄予厚望,吃过饭便去收拾小花园。
这里被糟蹋得不像样,顾枕捡起地上一朵被踩碎的木芙蓉,忽然对跟在身后的陆羽周道:“这些损失得你来赔。”
陆羽周从刚才开始脸色就很奇怪,这时候也只是点点头,没说话。
顾枕这会儿已经消气不少,忍不住问:“你为什么要躲着你的粉丝?明明跟他们说清楚就好的。”
陆羽周脸色又变得很难看,匆匆回房间去了。
顾枕盯着他背影消失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转头继续清理花园。
这里的盆栽花木都是顾枕接手这房子后,一样一样挑回来,亲自打理的。
结果转瞬之间,就只剩下残花败叶。
越清理顾枕就越生气,正暗中咬牙,忽然瞥到一团白影不知何时爬上了还未完全被破坏的篱笆墙。
“团团。”顾枕眼睛一亮,朝白团子伸出手。
但他很快看到自己手上脏兮兮的泥沙,又缩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