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可畏,就撒手而去。着实是,人言不可不畏。
颜湑晚上打电话给慕涵说了这件事,慕涵也叹着气说可惜了。
颜湑得瑟地说:“看,你选择我才是最明智的吧。”
“去你的。”慕涵巧笑起来,轻轻道:“晚安。”
“晚安。”颜湑挂了电话,盯着通话时间好一会,42分钟。轻轻地笑了。
慢慢悠悠地晃回宿舍,惊讶地发现孙娆坐在床上,靠着墙出神,指尖夹了一根烟,火星明灭闪烁,看起来快要烧到手指了。
颜湑不说话,直接从孙娆指尖抢过那只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再捡起来请进垃圾桶,板着脸面容严肃。孙娆轻轻笑了。屋子里没有开灯,月光透着窗子照进来,给孙娆的一头黑色卷发度上了一层碎银,气氛暧昧而诡异。
颜湑清咳了几声,打破了沉寂,道:“吸烟有害健康,特别是……”声音渐小,颜湑看着孙娆的脸色,收了话。
“明天礼拜六。”孙娆漫不经心道。
“嗯。”颜湑每天数着日子,明天就可以回去看慕涵了。
“我要去做流产。你陪我吧。”莹亮的眸子看着颜湑,似笑非笑。
“为什么是我?”颜湑愕然。
“因为我讨厌你。”孙娆的手指点着大腿,像是在敲打着什么节奏,“我不喜欢他们看到我狼狈的样子。如果是你的话,我无所谓。”
“再说,是你抬我进医务处的,你要是不陪我去,医务老师还不答应呢。就当你吃我豆腐的补偿。”孙娆笑得比平时少一分妖媚,眸子里几分淡然几分无助,还有几分真诚。
屋子里只有沉默。许久,门外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看起来是室友回来了。
孙娆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语气平静:“不愿意就算了。当我没说。”
“可以。”
“嗯?你说什么?”孙娆猛地转头,眸子忽然就亮起来。
“我陪你去就是了。”颜湑叹一口气,爬到了床上。
一屋子人喧闹着回来了。看到躺着的孙娆,面面相觑地闭了嘴。总爱黏着孙娆的潘菲不黏过来了,打了个哈欠,牵强地说了一声“真困”就侧着身子躺下了。
今晚,安静地有些奇怪。可能真是累了吧,没多久,屋子里响起了睡觉时沉重的呼吸声。只有两个人,面朝着墙,各自怀着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颜湑就偷偷摸摸地给慕涵打了电话汇报。
慕涵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默地颜湑都快心虚了。
“去吧。”冷冷清清的两个字。
颜湑抱着手机笑成了一朵花:“小涵涵,我就知道你深明大义,我就喜欢你有母爱。”
“去,谁有母爱呢。”慕涵嗔怒道:“我是觉得她怪不容易的。估计家人也不怎么管她,这事儿男生肯定不愿意揽,没好到一定程度的女生也不愿意陪着去的,肯定招闲话。就你,比二木头还二木头,就这么被骗过去了。”
颜湑呵呵地笑着:“我总算看出来了,人啊,就不能走错路看错人。人言可畏人心难测啊,平日里看上去再好的朋友,也是此一时彼一时的。”
“哟,不简单呐,还看出人生来了。”
“那是!也就我有这觉悟!我还替你看出来了,和我在一起绝对是最明智的选择。”颜湑窃笑道。
“嗯,你就是在拐着弯夸我是最明智的人嘛,我听出来了。”慕涵忍者笑意说。
“呸……”
带着笑意挂了电话,颜湑又觉得失落,看着远处缓步走来的孙娆,觉得自己真是做了冤大头,要不这个点她都已经可以摸到慕涵香香软软的身子了。虽然这么想,颜湑还是走上前去搀扶孙娆。
莫名其妙受到了孕妇待遇,孙娆觉得既舒坦又郁闷,说:“才两个月不到,你着啥急啊,还真把自己当爹了?”
颜湑马上放了手,脸斜过一边冷哼哼,鼻孔朝天道:“不识好人心。就让你摔吧,摔了也不拉你。”
孙娆“噗哧”笑了:“摔了的话连去医院都省了,不是更省?”
颜湑一皱眉,觉得心里特别不舒服,原来呼风唤雨一招手围上一大片男生的孙娆,现在出了这事儿却落得一个人去医院,她都替孙娆心酸与不值。又暗叹道:此一时,彼一时啊。默默地伸出了手。
孙娆敏感地抓到颜湑眼里闪过的一丝同情,立刻冷下脸来,“啪”一声用力拍掉颜湑伸来的手,环抱着胳膊,高傲地迈着步子兀自向前走。
大学生谈点恋爱做点运动啥的,学校都懂,虽然口头上宣扬着大学还是努力学习知识的时间,但是爱情的甘霖来了,这些干涸了快二十年的年轻人还忍得住么?
尽管没有反对校园内恋爱,颜湑的这学校还是出了名的严格的,记得以前有过一例这事儿,好像更严重一些,发现的时候已经四个月,想打也没法打了,最后无意间流产,留下了不孕的病根。女生就爱讲这些八卦玩,颜湑不爱讲,但是心情好的时候也凑过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