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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巧儿听得很认真。
当周亦霏说到正手握刀、反手握刀以及巴西柔术关节技时,朱巧儿还拿着一张纸自己比划了一下。她本来想拿周亦霏的笔比划的,不过看守不允许她拿到有尖的东西,只好用纸来代替了。
朱巧儿的父亲开跆拳道馆,她自己更是个中高手,而功夫这种东西更是一通百通的,因此略一比划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我明白了,周律师你继续说。”
周亦霏接着讲了从朱巧儿这里得到画像之后在女子柔道馆问到了何文慈、借送何文慈回家的机会接触到了画像本人:“何先生去你爸爸的跆拳道馆只是想为她女儿找一个学功夫的课程,不过你爸爸是自己做教练,而何文慈想要女教练,所以最后没有报班。”
“是这样的吗?原来是这样的啊。”朱巧儿喃喃自语,她发了一会儿呆才让周亦霏接着讲。
“虽然你爸爸跟何先生只是偶遇,但是他到那栋大厦的确是要找人,而那位何先生也提供了一些资料,我已经全都交给警方,让他们去继续追查了。现在我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周亦霏严肃起来,“巧儿,你知道你爸爸有赌钱的习惯吗?”
“赌钱?”朱巧儿茫然地摇摇头,“他只是教课之余同邻居还有几位叔叔打打麻将什么的,涉及到的金额都很小的,不应该算赌钱吧?”
“这一点警方还在调查,但是很有可能是真的。”周亦霏认真地看着朱巧儿的眼睛说,“你爸爸那间跆拳道馆的房东说过你爸爸输了太多钱,还欠了好几个月的租金;那位何先生提供的资料里面说你爸爸到那栋大楼去找的人是一个放债的。”
“我记得,我妈咪留下的首饰本来是我自己收着的,我爸爸说要拿去存进银行。后来不知怎么回事,一直都没有再见过那些首饰,爸爸死了之后我也没找到银行存单;”朱巧儿的眼光渐渐地恍惚起来:“家里的大电视、电脑、音响,这些东西全部都不见了,爸爸告诉我他打算把旧的拿去卖了换新的。不过一直到他出事,都没有新的拿回家。”
“爸爸是因为赌钱输了很多,所以……他把家里的东西拿去卖了换钱,是不是要再去赌?”她带着点不知所措地问周亦霏,“我爸爸只是打打麻将,怎么会变成卖东西都要赌的样?他不记得家里还有我了吗?”
周亦霏叹了口气,这下更坐实朱耀财赌红了眼的猜测了。
朱巧儿忽然趴在桌子上哭起来。父亲的案子有了转机令人高兴,可父亲是个赌徒这一点又让她难过。
正当周亦霏想着这件事该不会对朱巧儿来说又是一个刺激时,一个警察带着朱巧儿持刀伤人案的辩护律师也来看她了。
两个律师在拘留室门外略略交流了一番。
另一个律师表示,他已经向法庭提交了朱巧儿在Jing神病院的治疗记录,证明朱巧儿在犯案的时候仍然处于Jing神病发作期间,不需要为这次的案件负上责任,而是应该继续接受Jing神科的治疗,直到康复为止。
周亦霏则告诉对方,导致朱巧儿患上Jing神病的朱耀财堕楼案已经开始重新调查,她的Jing神病有望痊愈。但是眼下她又得知了她爸爸是个赌徒,而这有可能会是另一种刺激。
“但是这种‘亲人有另一面’的事对朱小姐的Jing神刺激的程度,跟之前那种求告无门之后产生的绝望情绪相比,要轻得多了,”另一个律师推推眼睛,“我认为朱小姐很快就会接受这一点。”
周亦霏对这一点倒是没有反驳:“的确如此。”
自己此行的任务完成,周亦霏很快便离开了警局。
第二天,李展风带着阿赞从台山回来了:“Madam,有收获!”
当天下午陈锦蓉就收到了警方送过来的林健、林康案的详细资料。
原来李展风这次再到台山,从村民口中问出当年林健回乡替女儿女婿办丧事时,曾经亲手把林嘉惠用过的一些东西放进棺材里作陪葬了。
他到当地公安局申请把林嘉惠夫妇合葬的墓开了,找出了尚未腐烂的陪葬物品。
当地公安局检验科则从那些陪葬物品上验出了指纹,又因为香港的钱日安被杀这件事发生在林嘉惠夫妇下葬期间,所以刻意确认两兄弟中在台山老家安葬林嘉惠的那一位没有机会杀死钱日安。
而当地派出所也从存放了很久的资料室里翻出了当年林健林康办理户籍时的手写资料,证明这两兄弟之中年长的那一位左边眉毛有痣,户籍名林健,眉毛无痣的那位户籍名林康。
香港这边,西九龙总区法医部对两兄弟眉毛里的痣进行了活体取证,法证部也采集了这对双胞胎兄弟的指纹。
☆、163
活体取证的检验结果, 证实一直跟小毛在一起的那位眉毛里的痣是天生的。他就是真正的林健,是小毛的亲外公。
而一直在警方关押中自称林健的那位,眉毛里的痣其实是后天纹上去的。他的真实身份应该是林康, 是杀死钱日安的真正凶手。
指纹比对的结果也佐证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