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小主留在京之都……哈哈哈哈哈,这样我们金之疆才会有救,才有希望和明天……不然……”夜风渐渐刮大了起来,零月的哽咽和笑声就被带出了好远,天地间只留了她这些痴狂的笑声久久徘徊。
我细细在我脑海中回想一番,已经记不清零月何时开始饲养鸽子。我也实在很难想象在零栀和零蝶想要吃了她的鸽子的时候,她是用什么心情什么表情与她们玩笑的。零雪离开的时候,她应该是很羡慕的吧。她说的那几句,定是她在我身边这些年,说过的最真心的话了吧。
我想恨她,却是没有资格的。疆母阿娘替我安排的人生,她们有什么怨言,我也是活该要受的。我只能替关在金之疆的零星,葬在山上的零蝶,用力的恨她,发狠的恨她,恨到咬牙切齿目眦欲裂。
“小主,我不过也是一场没有自由的人生。你认为我错也好该死也好,还请你回到京之都去,别让我为难。”
零月刚骑着马要过来,我就大喝了一声:“你走!”
零风只有一只手拉着缰绳,再没多的手来护我。我下马时就几乎是从马背上滚下来的,膝盖和手掌都在地上的石块上磕出了血印子。站起来,继续颤巍巍地走向马车,一步一步,天地寂静,只有衣袍在风中叠打的声音。
“京之都,我自己回去,不需要你的一路护送。我说过,该走时什么都不要说,直接走即可。你说了这么多,不过就是找个由头让我赶你,你好自由快活……你走便是,我此生再不想见你。”
电光石火间,有人撞来且把我推出去好远,在这条起伏崎岖石块路上打了两个跟头滚才停下来,比刚刚的磕伤又多了许多深浅的划痕剌伤。虽然不是很疼,可我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重重的垂落下来。
一根琴弦刺透了零栀的心脏。
她就倒在马车旁,眼睛睁着,好像要看我。
就是那个姿势,却已经一动不动了。
零风抽了剑对着刚刚那个奄奄一息的为首蒙面人的心脏一下子就砸了下去,十足十的力气,立马溅了一脸鲜血。她似乎把所有的恨都塞进了这把剑里,拔/出/来,再刺,比刚才那一下更重更用力。这一下,为了报推我下山崖的仇,那一下,报夺她右臂之仇,再一下,报当年雪日对其他人的伤害之仇,再一下,报今日夺零栀性命之仇……一下一下,千刀万剐仍难泄心头之很,全然不顾剑下之人已经是一团rou糊。
我泪眼模糊,声音已是残破不堪:“你还不如杀了我,杀了我!”
她本不该将我推开,替我受死的。她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说,只剩了一个眼神,却如同万语千言。
不知从何处飞来一枚银针,上面闪着莹莹的光亮,下一瞬就刺透了我的衣物钻进了皮rou里。我觉得上面可能涂了什么药物,眼皮一瞬间就很重,事物就更加模糊不清了,眼前只留了零栀眼里要寻我的那片清澈澄明,在天旋地转中没了知觉。
手里晃着钱袋,对着我嬉皮笑脸的她好像就站在前面:“洱颜,我们一起去馆子里听故事吧。吃着石罐子香槐糖听故事才真真是最得趣的呢……”然后就转过头去向前走远,无论我再怎么呼喊,也再没转回来……
“都主,一切都按都主所料宫疆主果然中计,加之看守宫疆主时假意疏漏,让他快马加鞭离开京之都,现下怕是已经过了孟之疆,待他发现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属下的其他人马已经按照吩咐将她带回都城安顿在此处,虽途有波折,好在没有意外。”多事之夜,我头剧痛,恍惚间听得黑暗中一个沉闷的声音响起,“按照您的规矩,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已经……只留了她身边三个。”
“你完成得甚好。”稍稍停顿了一下,“这一杯庆功酒也就痛快饮了罢。”
然后就是一副高大魁梧的躯体倒地而发出的更沉闷的声音。
我不知道我现在躺在哪里,究竟是跟着零栀去了还是锥心的活着,影绰间,只有一个黑裳背影,在孤灯下显得十分单薄。
薄得好像一张纸片,就要轻飘地飞入在夜间微晃蹿跳的烛灯火光里,缓缓地燃烧起来,化成一粒粒沾了火星子的黑色粉末,趁着风儿,扬洒到天地间去……&&&&&&&&&&&&&&&&&&&&&&&&
作者有话要说: 唉……
☆、都城1
“她的身体为何会这样虚,昏了这些天也没醒来……咳咳咳,要你们何用!”
“臣下罪该万死。小主体虚乃是气血有亏,若是佳膳名珍得以补之,慢慢就会调理过来。都主切不可随意动气惹火攻心啊,现下越卿公子回疆去了,要是此时病发……”
“无需你们多言。下去。”然后又是一阵抑制不住的咳嗽,声音丝丝沙哑,像是旧疾。
我有所知觉后听见的就是这样一段对话,那人说话时语气中带了许多不耐烦和愤怒,咳嗽时却是单薄脆弱,如夏日纤纤一枝荷,风略大些就能折断。
再回些神过来,只觉得嘴里有些咸腥味……零白说若有一日我真吐了血,就是病已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