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晕染亮了屏风。
子鸢静静地看着阿翎,不知道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只见阿翎与子鸢隔着一面屏风,她立在屏风后,纤纤素手忽地在宫灯前挽做蝴蝶状,只听她幽幽道:“我在冷宫那些年,遇到过一个善做影子戏的可怜罪宫人,她跟我说了一个故事,今日忽然想到了,便用这个影子戏说给你听。”
“好啊。”子鸢好奇地盯着那面屏风上的蝶影,看着它开始在屏风上动了起来。
“我名唤菱儿,本是上京野郊一个农户家的小女儿,日子虽然清贫,可每日能在田间与蝴蝶嬉戏,也算得上恬静。”
蝶影翩跹,子鸢想了想上京野郊春暖花开时的模样,记忆之中,确实是蝴蝶翩翩,田野之间,偶有虫鸣,确实恬静舒适。
忽地,蝶影在屏风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阿翎在屏风后继续道:“可是,君好美色,年年召新女入宫,我恰好十五年华,便被上京小吏强征入宫……一入宫门,便像是一只寻常野雀落入了一个牢笼,从此只有高墙碧瓦,只有尔虞我诈,只有强颜欢笑,只有长夜漫漫……”
兰指轻挽,那是一只落寞的垂首之鸟。
“然后呢?”子鸢忍不住问道。
阿翎兰指的手指做扇翅状,淡淡的影子落在浅黄色的屏风上,也悄悄地落在了子鸢的脸上,“深宫似海,茫茫不知归途,偶有飞翔,终究也飞不过那片高墙……心底的寂寞又几人能知?直到有一日遇到了他,忽然之间,觉得心底的寂寞变得更加厉害……”
扇翅的动作忽地快了起来,那只野雀似是寻到了一个欢喜的地方,翩翩而落。
“他是殿前侍卫,眉眼如画,第一次瞧见他时,只觉得他甚是严肃,总是像座石像一般,静静地看着远方,不知那宫墙之外,是否有他心中最不舍的眷恋……”
“我只敢远远地看着他的眉眼,一日,两日,三日,四日……等我回过神来,我才发现那双眉眼再也忘记不了……”
说这句话时,阿翎的目光透过屏风,一直没有离开过子鸢,她只有隔着这一面屏风,方才敢这般肆无忌惮地让那抹脉脉深情从眼底涌出。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每次刻意从他身边走过,都忍不住多看他一眼,许是我的目光太热烈了,才让他发现了我的放肆。”
“那一日,夕阳如火,却是我的心最冷的一瞬。他第一次开口与我说话,告诉我的却是,他在宫外有个妻子,准备白头相守,一世不负。”
“我想,那个女子好生幸福,等得到他的一颗真心。”
阿翎就那样落寞地站在屏风后,手指早已没有挽指起影,她怔怔地说着这个故事,“于是我想,他能过得好,也好,能看见他笑,我就算难过……也终究是欢喜多过心痛……可是,没多久,他却告诉我那个妻子已故,他之所以入宫,为的只是报仇。”
“他的妻子很美,所以被宫卫长看中了,打算强抢献入宫中,可是她也是个刚烈之人,为了那个不负白头之诺,当下跳井而亡。我想,他在对我说这些的时候,心一定很疼,身子一定很冷,于是我上前,拥住了他,他瑟瑟作抖,我知道,我知道我永远不可能取代她亡妻的地位,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便是让他暖一些,甚至让他一世安然。”
当“亡妻”这个词第二次出现,子鸢的心不禁一抽,总觉得阿翎现在说的这些话,有些熟稔,又有些陌生。
“所以,我在陛下大宴群臣之时,偷偷地藏了匕首,端着酒走向了宫卫长。我想,若是我可以为他报仇了,他心里或许会有我的一个影子,于是,在我把酒放在桌上后,转身刺向了那个宫卫长……”
“她成功了么?”
“我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是他冲了出来,挡在了我的面前,匕首戳进的是他的身体,而我因为在御前行凶,犯了大罪,杖刑二十之后,所幸还有一息善存,便被拖入了冷宫,任我自生自灭。多年以后,我方才明白,所谓亡妻只是一个局,是那个想要赢得宫卫长的注意、想要往上爬的他为我设下的局,他欺骗了我的真心,让我成为了他青云直上的踏脚石。从此,我便成为了一只不会飞的鸟儿,在冷宫之中带着满满的恨意,漫长地老去……”
“阿翎……”子鸢将果核放在了一边,起身走到了屏风后,看着阿翎,“这个故事不好听。”
阿翎忽地冷冷笑道:“朕好心给你讲个故事,你还嫌弃朕?”
“冷宫太冷,自然你听过的那些故事都是冷的。”子鸢微微一笑,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不如我带你去听几个暖一点的故事?”
“你带我?如今宫门差不多要关闭了,你还想去哪里?”
“你不是有金牌么?跟我走就是啦!”子鸢笑嘻嘻地扯了扯阿翎,“走啦!”
阿翎拗不过她,却迟疑地看了一眼自己,“可是我身上还穿着龙袍……”
“脱了不就行啦?”子鸢应了一句,便伸手来扯她的衣带,“来来来,我帮你!”
阿翎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