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调皮地眨眨眼,脸颊上的酒窝越发明显,“项医生,你好老土。”他吐槽道,声音却像是沾了蜜糖一样,显然喜欢的心情高过了一切。
项以城对这个评价不置可否,老土是老土,但有用,收礼物的人高兴才是最重要的。
林希说是那么说,但事实上对这个星空投影仪喜欢得紧。项以城的本意是希望他能在发作期间或是失眠的时候透过这片星空想到自己,知道有人陪着他。然而自从有了这个投影仪后,林希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看着这片星空入睡,比医院里开的安眠药还有效。
在听林希强烈谴责完安眠药的一无是处,又花式夸赞了一通小黑球后,陈子丰有些忧愁。当初是他鼓励林希正视项以城的存在,但如今看到两人几乎如同情侣一般出双入对,又不免开始担心。他怕林希没有准备好,怕他承担不了一段感情需要的责任和压力,也怕他被伤害。
陈子丰觉得自己像个嫁女儿的老父亲似的,Cao碎了心,而他的“女儿”还整天没心没肺地打着自己的名号到医院里来幽会男人。
陈子丰决定委婉地和林希谈一谈。
“今天天气不错。”
林希坐在他的办公室里,抬头瞄了瞄窗外Yin沉的天空,十分认同地点了点头,“恩,万里黑云,滂沱大雨,是不错。就是交通事故频发,项医生都没空陪我吃饭了。”林希很忧愁地叹了口气,像是在抱怨自家老公总是夜不归宿的妻子似的。
“……”陈子丰还是决定开门见山,“你和项医生在一起了?”
林希一边瞪着圆圆的眼睛看他,一边专心地啃着苹果,看起来像是在思索问题,又好像压根没有听见。
陈子丰在心里暴躁地捶了墙,面上却表现得淡定又耐心,保持着Jing神科医生专业的假笑。两人无声地博弈着,半晌,还是林希先败下阵来,因为陈子丰的假笑实在丑,丑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没在一起。”林希耸耸肩,把苹果核扔到了茶几上,“他还在追我。”
陈子丰抽出两张纸巾,包住苹果核扔进了就在林希脚边的垃圾桶,“那你准不准备接受他?”
林希抿抿嘴,沉下了脸。他喜欢项以城,项以城也喜欢他,在这两个前提下,这个问题似乎很好回答——接受,两情相愿还不接受那岂不是有病?
然而林希确实有病。
“我不知道。”他耸耸肩,“如果我只是想谈恋爱,我会现在、立刻、马上接受他,但我不想只是和他谈恋爱。”
陈子丰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林希对项以城的感情会这么认真。
像是知道陈子丰在想什么,林希解释道,“他很好,好到像是要和我过一辈子,所以我不能抱着一响贪欢的心态去回应,我舍不得。”他垂下眼,望着透明的玻璃茶几,语气里带着满满的眷恋与温柔。
“但你还没准备好给他承诺,是吗?”陈子丰问道。
林希不置可否,他岂止是没有准备好,而是他的人生计划里根本就没有给任何人承诺的打算。未来这个词对林希而言太过遥远,光是要过好眼前的每一天就让他耗费了全部的Jing力,他必须时刻提防抑郁症的到来,一辈子这个承诺,他给不起,更不敢想。
大半个冬季过去,圣诞、除夕、元旦,团圆的节日一个接一个,大街小巷挂满了漂亮的彩灯,暖黄色的灯光与夜空中的繁星点点相辉映,热闹又温暖。
林希喜欢冬季,他觉得冬天比任何一个季节都要温馨。冬日的夜晚总是早早降临,寒风瑟瑟,但正因如此,温暖与感动都会加倍,就连一杯小小的暖咖啡都会让人倍感满足,而那是夏天体会不到的幸福。
他与项以城之间的关系也在不清不楚的暧昧里跨了年。林希还是时不时地往医院跑,有时窝在住院总的办公室里改改剧本,有时上楼找陈子丰唠唠嗑,等项以城有空了就一起吃饭。
随着天气逐渐变冷,抑郁症越来越频繁地到访,林希躺在床上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休息的时候,项以城会过来陪他一起躺着,两人手牵着手,谁也不说话;在沉默中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便已足够;医院里抽不开身,项以城来不了的时候,林希就打开星空投影仪,凝望那片静谧的美丽星空,在沉闷和压抑里找到一丝宁静。
他们偶尔会拥抱,项以城会亲他的脸颊,但除此以外没有更多了,项以城始终耐心地等候着,只要林希不点头,他便从不逾越。林希很满意这样的状态,轻松、愉快,甚至有些自私地希望这种朦胧的暧昧可以长久地持续下去,可他又比任何人都清楚,有很多东西在这缓慢的过程中改变着。
比如当项以城靠过来的时候,他会希望他亲在嘴唇上,而不是脸颊上;比如圣诞、元旦的时候,他想和项以城一起过,医院里繁忙,他就冒着风雪去找他,不用浪漫的装饰和美味的菜肴,哪怕只是办公室里的一个匆匆的拥抱都能让林希觉得满足;又比如项以城与他道别的时候,笼罩而来的孤独与寂寞会越来越多,想要挽留他的话总在嘴边打转。
林希知道,他对项以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