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姿态尽显无疑,可这分明是男儿身当真叫观者内心复杂。
一边梳妆,吴嫚儿一边答道:“我只是遵从师尊命令行事,做弟子的别的可不好多问,王石泉,你不过出尘境武夫,我劝你还是识相一些的好,这是好话,骨气这种东西和人命比起来本是一文不值,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王石泉内心挣扎,若是开城投降怕是自此以后江湖便再无他的立足之地,遭北方同胞唾骂大约死都不得安宁。
可若坚守城池当真便守得住崇武不失么?一旦城门被破城中三大宗门便得硬着头皮与崇鬼堂正面交战,不说人手数量处于劣势,便是武力战力与大宗门的崇鬼堂便差了天地,一触即会溃败已是定数,眼下该如何抉择当真是一道难题。
见王石泉踌躇,吴嫚儿嘴角抿起微笑悠然又道:“你若不降,一旦入城我家兄弟们脾气不好,怕是忍不住屠杀城中百姓,你于心何忍?”
王石泉眼中闪过一道欣喜,显是觉察吴嫚儿来得缓慢又不急于开战,定也是不愿伤筋动骨一番死战,如此给足面子给出台阶若再不领情可就成不知好歹的痴子了。
王石泉总归是江湖中人,不是受之皇命至死不屈的将军,能保全自己性命又能保全自己名声,这桩买卖傻子才不做。
装模作样的犹豫叹息后,王石泉摔袖连道数声“罢了”,以保护百姓之名下令开启城门投降,崇鬼堂不费一兵一卒入得城内,本已占领了城池,却闻一声嚎哭自城外传来。
围观百姓摸不着头脑,吴嫚儿却一改悠闲神情满面惊诧,循着众人目光瞧去,只见一位披头散发的红衣女子疾步奔入城中,一边飞奔一边痛哭不止形同疯子。
害怕惹恼崇鬼堂贵人的王石泉恼羞成怒,下令十余弟子制服眼下疯子,平日里被百姓视作武功卓绝的宗门弟子正是满肚子火气无处宣泄,驾轻功袭向那红衣女子,出手无情意图扣住女子手臂,却还未触到那红衣女子肌肤便惊惧嘶嚎,于半空莫名扭曲了手骨!
而见令人惊恐不已的一幕,十余侠客围聚着那袭红衣动弹不得,于惊惧叫声中皮囊渐渐干瘪,最终化作人干跌散在地!
王石泉行走江湖多年却哪里见过如此诡异之事,步伐不自主一退再退,颤颤巍巍将疑惑目光转向吴嫚儿。
吴嫚儿双目通红忽而跃下马车,快步奔至那来历不明红衣女子身旁,伸臂将之搂入怀中轻拍背脊,看样子彼此似是熟人。
那红衣女子低着脑袋瞧不清面容,而后凑近吴嫚儿耳边言语呢喃,吴嫚儿神色震惊显是在犹豫踌躇,而后狠下心来满面狰狞道:“就地屠城,一个不留!”
杀喊声哀嚎声破碎声声声刺耳,约莫在断头一刻便早已被人遗忘姓名的红衣女子瞧着城中血色与火光依旧恸哭不止,仰头望天神色忽而温柔,手指苍穹破涕为笑疯魔叱道:“小家伙,你以为可以一死了之?”
身旁挚友吴嫚儿摇头苦笑,刚才柳红嫣低声在她耳边只道了一句——若用十万人头为白仙尘祭奠……她是否会不得瞑目、不得安宁,哪怕死了也会将奴家记在心里?
那一日,崇鬼堂与南都“花红柳绿”为首的各大宗门联手,诓开崇武城城门后背信弃义屠戮全城,拉开了南北乱世的血腥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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嵩山之上千年古刹,沿着石铺山路行至偌大匾额刻有金色“少林寺”三字的山门前面,一位稚嫩小和尚正手持扫帚辛勤清扫着地上落叶。
秋风萧瑟,身着白衣飘飘如仙的年轻男子行完狭长山路竟似未有一丝汗水,携一位正自喘息的佩剑女子到访,举止恭谦有礼朝小和尚拜道:“小师傅,劳烦通报玄生方丈一声,武当弃徒程曲风有要事拜见,事关天下生死刻不容缓。”
小和尚合十一拜,转身跑进寺中,不一会儿便回至山门行躬身大礼前有请“程少侠”与“王女侠”入内。
或许江湖人还记得,或许江湖人已经忘了。
伴随着“天下第一宗门”武当宗的轰然倒塌,似乎一切道门侠客已然走到了陌路。
在越发看不清正义为何物的混乱江湖中,人们约莫早已记不清武当曾有多少位天之骄子年纪轻轻便身怀绝世武艺。
武当溃败后一些个大难不死的道门真人成了一盘散沙各寻出路,或心灰意冷归隐于山林,或隐于俗世苟活人间,或蛰伏暗处伺机而动。
前一日闻听崇鬼堂灭绝人性的畜生行径,正于北行的王丹霞怒不可遏欲前去刺杀领头人吴嫚儿,却在半道被一位俊美男子出手阻止。
武当宗主陈仙师坐下,曾有十位武功卓绝之人号称“十侠”,十人之中以轻功卓绝的程姓男子名为“程曲风”,论辈分王丹霞该喊他一声“师兄”。
这一日程曲风携王丹霞造访少林寺,号召分散各处的武当门人归还,连同北地各大门派集结成为北方史上规模最为庞大的义军,与南都恶军展开了自王朝覆灭后世间第一场如此大规模的战役。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早就在与南都“花红柳绿”暗中较劲的北寒剑神阁及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