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尘境傀儡如何招式万千,对陈小咩而言皆是御剑断碎而已,然而如此一份活计也不似表面那般轻松。
挥剑砍杀妖魔耗力,御剑斩断鬼怪则极为耗气,若非陈小咩借体内实打实宗师境气海,早已被那些个“需多斩几刀的活尸”耗尽了Jing力。
瞧着陈小咩额头布满细汗,玄生和尚微笑颔首,觉得哪怕前途渺茫,秉持心中心念却也不算什么苦事。
尤其是和尚瞧见血ye飞溅,细心的陈家小媳妇哪怕再如何气喘疲累,都以袖子替身后双眼紧闭的白衣女子挡下所有污浊,若白仙尘愿意睁开看看,陈小咩待她又哪里比不上那三位女子了?
终于缓了口气的玄生和尚再度起身,佛门狮吼响彻天际,震得已位Yin间死尸的众多傀儡身形凝滞。
陈小咩笑道:“大和尚且好好护着仙尘,接下来的脏活累活便交由我吧。”
大和尚点头,拢起宽大僧袍将白仙尘护入怀中,陈小咩眸光骤变,纵容飞剑一改御敌不攻的憋屈差事儿,放纵剑刃肆意斩杀畅快淋漓,不过多时,百名傀儡已然斩尽,一场雷声小雨点却着实不小的搏命厮杀以此落幕。
陈小咩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大和尚与白仙尘跟前,身上未有伤口,却酸痛得好似被人砍刺数百刀子。
“陈小咩?陈小咩!是不是已经好了?我能睁眼了么?”趁着陈小咩与玄生和尚互行佛礼,白仙尘拨开大和尚满是酒rou香味的宽大袍袖便要睁眼瞧看四周。
陈小咩忙不迭遮住白仙尘双目,任由白衣小娃娃生气噘嘴、白猫白鼠抓咬自己手掌,携心上佳人速速离开那血腥怖人的是非之地。
奔至山间清泉,陈小咩松开手掌,提着葫芦殷勤无比为闹脾气的白衣小娃娃盛一壶清水,恰巧大和尚随后赶到,见状连连抱怨陈小咩“重色轻友”。
陈小咩笑容憨厚吹一声口哨,马蹄踏踏携所带行囊奔至跟前,大和尚鼻子抽动早已闻见了马背行囊中隐隐飘散出的酒香,迫不及待便自行囊里取出一壶好酒痛快畅饮。
陈小咩独自来到溪边,引飞剑落地将剑刃上的污渍一一清洗,又顺手捡起山间石块打磨经历砍杀颇显钝乏的剑锋。
大和尚靠近白仙尘身边,拿胳膊肘捅了捅白衣女子肩膀,悄然自其耳边旁敲侧击:“我说白仙尘呐,你不觉得陈家小姑娘若为□□定然贤惠可人么?”
白仙尘瞧着陈小咩撩起袖子、溪边浣剑的背影,眼神片刻迷离,回过神来便立即移开目光不言不语。
大和尚又问:“如果柳红嫣与陈小咩同时落水,你救哪个?”
白仙尘白了大和尚一眼:“自然是嫣姐了,我——我的意思是,陈小咩听话懂事,可不用别人Cao心,她自己能‘游泳’的嘛。”
玄生和尚苦着“笑呵呵”的脸孔,撇过脑袋哀声叹气:“真是可惜了……”
白仙尘低头饮水,玄生和尚却与陈小咩同时转头瞧向密林方向,飞剑如电穿出,同时和尚身形骤起,随飞剑一同疾奔。
白仙尘不明所以满面茫然,不一会儿大和尚空手折返回来,脸色Yin郁示意陈小咩可自己去瞧瞧。
陈小咩知晓大和尚此举,是不愿令白仙尘瞧见不该见的东西,不动声色独自走向密林深处,只见不远地方,一位半身□□的魁梧巨汉手持巨斧,被陈小咩飞剑洞穿头颅躺坐树前死不瞑目——此人可能是“花红柳绿”的刺客,可这并不是重点,
陈小咩身子略微发颤,伸手取过大汉斧柄上粘贴缠绕的“通缉令”,皱巴破碎的纸张是画着柳红嫣面容的通缉文书,那是陈小咩亲手书画却作茧自缚的杰作,那是原本用以混淆视听坑害柳红嫣却反遭其害的败笔。
大汉胸前以绳索穿着数颗面目狰狞的死人头颅,被当做项链挂在脖颈已然不再流血,显是死去已久,每颗头颅脸颊之上都写着寥寥文字——“墨城第一百人”、“墨城第二百人”……
这是什么意思?——陈小咩只觉身躯冰寒,不愿再往深处去想,扭头便快速奔回了溪水旁边。
“陈家小姑娘,你待如何?”玄生大和尚目光炯炯直视陈小咩满面惊惶。
是逃跑么?是往北逃跑么?去寻求君亦然的庇护吧?
陈小咩眼眶竟自落下不甘泪水,白仙尘皱起眉头快步上前以袖子替之抹去泪花,扭头询问大和尚缘由。
“我为何会没有想到……我为何会落下如此一步败子?”陈小咩手掌紧紧握住白仙尘衣袖,念起仅仅斩杀柳红嫣随手布下的傀儡便至疲惫如斯,那位红衣魔头亲临自己又当如何应对?
陈小咩对柳红嫣的恐惧,是来自武当山头亲眼见其诛杀宗师境仙人的恐惧,是被她囚禁苏城而束手无策的恐惧,是害怕一见那位绝美无lun的红衣女子,白仙尘这位心头佳人便会情不自已的恐惧——陈小咩区区凡人,如何能够面对那条欲要吞吃天下的贪婪红蟒?
不理会一旁聒噪的白仙尘,玄生和尚目光沉静再度劝道:“墨城百姓此刻多半已成了先前傀儡,此去无益何不忍让一时?”
陈小咩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