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压着的一口血随即喷出来,体力被耗尽,元气大伤。双腿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身体,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持剑撑在地上。
苏瑜顾不得自己,抬头四处张望。只见残留的碎玉闪着银光,随后无数的光点从碎玉里升起来四处飘散。
苏瑜惊慌失措,撑着剑起身,想要伸手去抓那光点。声音微弱地呢喃着:“不要走…”
随风飘散的正是李言的魂魄,藏身的玉坠碎了,魂魄也跟着七零八碎散落到三界。天南几片,地北几片,九天几片,无间几片。
苏瑜撑起身子,飞身上前抓住要飘走的魂魄碎片。可是根本抓不住,碎片从指缝溜走,仿佛在和苏瑜玩着捉迷藏。
魂魄不断往四处飘散,闪着银光好像是在向苏瑜招手:“先生快来。”
苏瑜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跟着碎片,无论如何也要将李言的魂魄拼凑完整,不能让他魂飞魄散。
跟着碎片来到天界外的荒山枯井里,苏瑜和一群野鬼厮杀,从他们嘴里抢回魂魄。
跟着碎片来到人间,苏瑜不能使用神力,护着魂魄和一群野狗疯抢。胳膊上大腿上都被一群疯狗咬掉了好几块rou鲜血淋漓。苏瑜赶走疯狗后只是立即看怀里的魂魄是否受损,好像被咬的不是自己,疼的也不是自己。轻轻摸了摸碎片,幸好,魂魄无碍。
跟着碎片来到无间,十方炼狱里的魂魄苏瑜无法强行带走。从塔顶落到第一层,魂魄快要挨到尖刀被刺穿,苏瑜迅速上前将魂魄护在掌心,替他受着尖刀利刃。尖刀刺穿脚掌,疼得大汗淋漓,苏瑜咬紧牙关一步一步走过去。
苏瑜代替第一层的魂魄熬过了惩罚,随后立即来到第二层,找到魂魄收进掌心,熬着滚烫的油锅。
一层一层寻着魂魄护着,熬过冰山万丈,熬过长刀割舌,熬过火山焚烧,熬过石磨碾身,熬过铜柱炮烙,熬过笼屉炎蒸,熬过刀锯躯体,熬过血池煮沸。
将李言的魂魄凑齐后,苏瑜必须要寻到一个适合的安放之物。玉坠已经被毁了,还有什么东西是最合适的。苏瑜心急如焚,仔细思考搜索脑袋里的东西。
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苏瑜拽着领口,掏出一块与之前那块一模一样的玉坠。这是李言亲手磨着的是他亲手戴上去的,花了他全部的心思。
苏瑜取下玉坠,也不知能不能行,只能暂且先试试。将掌心里所有的碎片用元气护着灌入玉坠里。好像还很合适,苏瑜也松了一口气,攥着玉坠回了上天庭。
将玉坠安放至原先的莲台处,苏瑜用血为阵,加强了寒潭外的护卫。除了他,无人能接近半分,之前的事如果再来一次,他只怕会疯掉。
安置好玉坠后,苏瑜心疼地看了一眼后,转身回了归阙殿处理事宜。
无间职位不可空缺,苏瑜和众神商议后选派了一位稳妥的神官即刻动身掌管无间。
苏瑜低头细想了一会,缓缓开口问道:“诸卿以为,世家及刹尊为何频频来犯?”
众神也皱眉苦想,安静了片刻。一位神官跪地行礼后答道:“回上君,他们这些宵小之徒年少轻狂,定是一时冲动。”
苏瑜再问:“诸卿可知,他们为何冲动?”
神官想了一会答道:“许是一时兴起吧。”
苏瑜轻笑了一声,看着脚下的众神说道:“这把椅子太高了,不,是他们以为太高了。”
众神疑惑,面面相觑,不知苏瑜在讲什么。这把椅子不是一直都这样吗?很高吗?为何他们没有发现?
苏瑜见他们不知所云,挥挥手让他们退下。大殿之上,他正襟危坐着,宛如一尊雕像,只有呼吸声还能证明他是活着的。
半晌后,苏瑜起身环顾四周。步履坚定地走下台阶,这里不需要雕像,这里需要的是鲜活的脚步。如果一动不动,终究会腐朽终究会沦为傀儡。他不要做任人牵线的木偶,他要做逆风而行的巨人。
苏瑜下令,将归阙殿里所有神官的席位筑高,增设十阶台阶,与上君之位同齐。以他为起点,以他为终点,万物轮回周而复始。
神庙即使没有这把椅子也依然是祭坛,
雕像即使没有坐到最高也依然是神明。
苏瑜走出大殿,去了琼芷阁。洪荒万古,他不知道的事实在太多,但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些纷争掠夺。他看着这些丑陋的嘴脸,贪恋与欲望写满了眼睛,他摇摇笑了笑。
大道无疆,仁爱厚之。可仍是有许多人因时间无穷无尽,吹了一股邪风而生了歪念,迷失了,走岔了,走歪了,无法回头。
杀盗yIn妄酒嗔痴慢疑贪,邪念如刀,刀刀致命。
欲望无穷无尽,权力小的想要权力大,权力大的想要地位高。声誉差的想要声誉好,声誉好的想要万人歌颂。企图站在道德的至高点上俯视众生,批判众生。
千军万马,形|形|色|色,只为争神坛上那不可一世的位子。
可神坛上的位子永远只有一个。
天地间,苏瑜渐行渐远的身影消失在殿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