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鞭炮是图这个,看他离得近,又像是发起呆来,只用手去捂他耳朵。士乐一惊,转过来看他,楼道里微亮的灯光,加乐的面貌并不清晰,他从家里这样着急赶来,只为记挂他曾经说过一句话。
从前这个时候他在想些什么,在这足以让人无法感受世界的声音里,他只是茫然着,看见鞭炮碎裂的红纸屑飘扬起来,在眼里慢慢模糊。可这个时候,加乐就在眼前,他没有办法再将思绪揉碎散开,只能这样凝视他,一个劲想他。
加乐看了一眼还在放着的鞭炮,一双冷冷的手便攀上他脸颊,他甚至可以说是惊诧地看着士乐,他的手掌是一种生长着的藤蔓,指尖若有似无地点在他皮肤上,加乐低头看着他,他在昏暗间,不甚清楚,但他在看着自己,那双圆圆的,曾经常常失焦的眼睛里,此刻,盛得是他。
加乐忽然想就这样,不顾一切地去亲吻他,眼睫,脸颊,嘴唇,颈间,告诉士乐,他是他此生珍宝,被他十年如一日地珍藏在心。那双手附在在他耳边,拢住了,炮声式微,士乐的声音,“耳鸣就不好了。”
加乐再也笑不出来,那颗怦然的心冷下来,鞭炮燃尽,黑夜寂静,寒冬的冷风吹进他尚未系好围巾的脖颈间,他冻得缩了脖子,开口才觉得自己声音微微颤抖,“我,我再去放一串。”他从这氛围间逃离,抱着自己骤冷的身体,士乐站在门前看他,庆幸着他好不容易缩回的手,再多一刻,他就要紧紧地抓住加乐,并期盼他也这样抓住自己。
但他比三年级时的自己有多少长进,还是一样的懦弱胆小,谁都可以把加乐从他手里夺去,他却无能为力,若是这样,还不如从未伸出手去。
加乐点着炮仗,捂着耳朵跑回来,士乐再也做不到和从前一样什么都不想,他真切感受到了痛苦,他不敢再去看加乐,只是在冗长的响声中沉默地煎熬,光是想到那种场景都足以让他难过哽咽。
两串鞭炮放完,却没有人快乐,他们回楼上去,加乐还强撑着笑了下,“我去睡一会,等下再起来回家,否则疲劳驾驶了不好,虽然也没什么车。”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只觉得嘴一张一合,士乐点头,他就一溜烟跑回自己房间。
他直直扑倒在床上,看见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幅画,他顺手拿过来抱在怀里,他掀过被子,骨碌滚到床边,把自己包成一个卷。
相框的棱角在心口硌得慌,但他还是抱着不肯放。
&&&&&&&&&&&&&&&&&&&&&&&&第50章 第 50 章
加乐能藏起淡淡失落,但他妈妈还是从他行为举止里看出一二,连天电话打完都一个人怅然若失地出来喝水,喊他不答应,被热水烫到舌头更不是一两次,他上个寒假也是这样,也恰好是过年的时候。
难道这女孩子喜欢逢年过节地伤人心,黄太太不解,眼看加乐直到回去上课才好一点。“你说,他大年夜晚上跑出去,该不是分手去了。”,她思忖半天,对自己丈夫说,“前几天打电话,其实都是为了挽回人家。”“我看你是太有闲心,管他感情生活做什么呢?”,加乐爸爸夹了一筷子凉拌萝卜丝,结果没拌均匀,吃了一大块盐,“这是咸吃萝卜淡Cao心。”
黄太太才不听他说话,“加乐我还不知道,做事还是三分钟热度,可我看他尤其上心,他又有点犟,可不要转不过弯去。”黄先生刚喝一大口水冲味,还没咽下发表意见,听得他太太又说,“我得去瞧瞧。顺便把他那边冬天被子带去一条,拿一条回来晒,放宿舍里都快霉了。”
他本是想拦她,可想想自己妻子性格,也不过去嘘寒问暖几声,她忘性也大,说不准见了儿子都不记着要干什么,加乐自然能处理好生活,去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他的棉被确实好久没带回来晒,霉了就不好了。
她去时没有给加乐打电话,到了才发现自己许久没来,都不记着他住得那栋楼在哪儿,打加乐电话他也不接,开车绕了好一大圈,只能停下问路,偏就这么巧,遇到的是加乐同班的男生,“黄加乐,听说他早不住校了,在附近租房子住。”她乍一听都傻了,加乐从未提起他已不住寝,又联想到他恋爱的事,心下只觉得懵了。
“那他住哪儿,学校附近哪个小区,和谁住一块?”,这男学生只怕也被这连环炮一样的问题吓着,“我,我只知道他不在学校住了,阿姨,您还是亲自问他吧,或者问他室友也行。”黄太太哪有他室友的联系方式,一时不知道要不要给加乐打电话,只他瞒着自己这一件,都让她又气又急。
“诶,就那个。”,那男生远远叫了一声,就有个长得十分方正的男孩子慢悠悠走过来,他本还嬉笑着,结果看见车里的黄太太,立马变了颜色,她尚且镇定下来,问,“我们开学见过一面,我是黄加乐的妈妈,你是姓张吧。我现在联系不上加乐,家里有急事,你知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他本来犹豫着,听见有急事,也就不瞒了,“他就住在离学校几站路那个小区,可是具体住几号,我真不记得了。”
她顾不上这么多,连声谢了那两男孩,急忙开车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