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座位上,又恢复了冷漠无言的样子。
她们所在的头等舱是单独隔离的,隔间虽小,到底是难得的私人空间。女人随手捞起放在一旁的平板电脑,刚要打开,一个柔软冰凉的身子就缩进她怀里。
女人轻哧一声,又将平板放到一边,伸手揽住她,为她寻了个舒适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中。长时间僵硬的身子终于得以舒展,萧歆然一直轻轻敛着的眉头也跟着舒展了些,于是惬意地在女人怀中阖了眸子,闭目养神。女人低头觑着她,唇角笑意昭然若揭,似是愉悦到了极致。
“舒服么?”女人动了下手指,轻轻戳了戳她轻软的身子。
“人比座位软,自然舒服。”萧歆然毫无波澜道,连眼睛都懒得张开。
“那就睡会,你昨晚几乎没睡。”
“没睡么,那怎么做了梦?”也许女人的怀抱确实太过舒服,她的声音也跟着柔软起来,“而且是个很长的梦。”
“梦到什么了?”女人对她突然说起这种虚幻的事有些诧异,却又参不透她的用意,于是问道。
“梦到了以前的事。是个很真实的梦。”她抿了抿唇,轻声诉道。她的声线本就偏冷,清清淡淡的格外好听,现在却轻得似天外仙音,如同隔雾看花,让听者沉浸在若即若离的虚无之中,仿佛此刻便是个泡影般的梦境,声音停了,梦便醒了。
女人一言不发,沉默听着。她张开眼,将目光随意定在一点,黯然道:“我活不过五年了,有时总需数着日子,用有限的时间,做着无限的事,确实太累。”
“你在说什么?”女人身子一僵,不能置信地盯着她,语气也下意识冰冷起来。萧歆然似是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微微抬眼对上她的目光,淡道:“我在说昨晚的梦。你不想听,我不讲了便是。”
女人沉默了半晌,声音恢复平静:“继续讲,我在听。”
“梦是一个平行时空,我盼着在梦里,能活得轻松些,终究也是不能如愿。说到底,都是上一辈的事,为什么这样沉重的担子,却要落到后辈身上?”她语气里似有嗔意,漂亮的眸子里满是疲惫。女人安静地看着她,却忍不住对她的苦涩感同身受。她总是有这样的本事。
“钦荣是祖辈传下来的家业,我从小便跟在爷爷身边,亲眼看着他为钦荣付出了一生的心血,最终为钦荣而死。我不能让它毁在我手上,也不会让它毁在任何人手上。”
“钦荣一直都是商界翘楚,如今生意回归正道,更是众望所归。它不会毁掉。”女人坚定道,虽是安慰,却让人下意识要将她的话信以为真。
“它会。有人要毁了它,也要毁了我,毁了萧家,让我们都为她的仇恨陪葬。钦荣的每一任总裁都活不过五年。爷爷是自杀的,五年前……他死的时候,我几乎都能看到五年后我的下场。他不想死的,他还没做完该做的事,还没有亲手将那片自己种下的罪恶抹去……”萧歆然的眼神有些迷乱,恐怕在某个瞬间,连她自己也分不清,这到底是在讲述一个梦境,还是现实。
“萧伯父去世已满五年,可你却还活着——”女人一句话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却又陡然顿住。似乎有什么经年不解的疑惑,在此刻顿悟了。
“所以,你任凭萧奎夺位,为自己多争取了五年生机?”女人的声音有些冰冷了。
“是。”萧歆然大方承认,嘴角却涌起一丝嘲讽的笑意,似乎在等着女人骂她,骂她贪生怕死,骂她自私自利。
可女人却陷入了沉默,抱着她的手依旧轻柔。片刻后,女人将她往怀中揽了揽,轻声问道:“五年的时间,不够你清理积弊,换钦荣一个百世安宁么?”
只要女人愿意去理解,便总是能明白她做出的决定背后,有着什么样的用意。
萧歆然闻言,将嘴角嘲讽的笑意,化作一个足以融化冰川的柔软笑容:“是。”
可是这个漂亮的笑容,持续的时间却比昙花一现还要短暂。萧歆然抬起眸子,看向女人的目光里充满怅惘,叹息道:“可是我现在,追悔莫及。”
“是我,让你后悔了?”
萧歆然点了点头。
女人看她的眼神开始复杂。曾经,她许诺过会让她品尝到后悔的滋味,如今却一语成谶。
“从你被苍允喂下齐粉,我便开始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结束这一切。我是后悔,可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当初的选择,因为如果没有这五年的准备,就不会有现在的胜利。我不出手,尚可暗中追回齐粉,牵制苍允和萧奎,将伤害降到最低。我一旦出手,如果失败,就是满盘皆输,局面会完全脱离我的掌控。我可以拿过亿的投资案来做一场豪赌,也可以用毫无理由的直觉去做一个判断,可唯独此事,我不敢冒险,因为代价太过沉重,我负担不起,只能等到万事俱备。纵然这个等待的过程漫长而痛苦,但好在,这其中大部分的痛苦,都可以由我一个人来承受。”
这似乎是她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解释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往她的心思藏得最深,一向认为自己的决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