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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也混得太悲惨了一点,你妈妈同意做手术了吗?”
凌汀在她的对比之下,吃相斯文至极。
“钱都到位了,呃,她自然就同意做了。”
潘妍被噎得连连打嗝,她抄起水杯,强行将食物压下,才得空回答。
“那你是付了多少钱,然后连一顿饭都没换回来?”凌汀的话中满是揶揄。
潘妍忙着吃喝,没空开口,比了一个“八”的手势。
“比我想象的要少一点,难怪没有为你提供午饭晚饭。”凌汀奇道。
两块披萨下肚,潘妍终于不再有气无力。
“我本来是带了一万块,结果遇到大财主,就省下一些。”
见凌汀不解的样子,她只得和盘托出:“我爸那边得到消息,派了我妹过去送了两万块。”
凌汀很快反应过来:“你妹妹?和你弟弟是龙凤胎的那个吗?”
“是啊,许多年没见,如果走在路上我一定认不出她。”潘妍无限感慨。
“哎,我跟你说一件搞笑的事情。”潘妍突然回忆起今天在医院的一幕。
“我们去医院交钱的时候,我妹嫌弃我出钱出得少。她对我只有万把块存款的事情很不理解,觉得我是工作过一阵子的人。你说有趣吧?”
“她捧着最新的水果手机,鄙夷地对我说:‘不就是一个手机的钱吗?看起来像是要了你半条命一样。’”
“小汀子,你不知道,我当时特别能体会依萍雨天回家要二十块钱,然后如萍向她炫耀手镯子那时候的心情。”
凌汀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盯着手机刷微博。
“你真是电视剧看多了,脑子坏掉了吗?怎么没骂回去?而且那也不是如萍,如萍尚且知道假惺惺地表面上过得去,你妹她是梦萍才对。”
“我骂她了呀,我说她小孩子不知人民疾苦。”
看着凌汀谴责的神情,潘妍不再强行挽回自己的形象:“我和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她又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到头来还得说我哭穷。”
凌汀叹口气:“我早说过,不要你的房租。”
“停停停,我可不是向你哭穷来的。虽然我损失了一大笔银子,心如刀割,但是我早有打算,我要去做家教!”
潘妍最怕凌汀提这件事,她承认自己有些贪心,不舍得在这住的日子,于是飞快地将自己的计划说出来,堵住凌汀的口。
“你们学校不是有勤工俭学互助栏吗?帮我贴份家教简历怎么样?”
“你是认真的吗?”收到她肯定的信号之后,凌汀泼来一盆冷水:“你都毕业这么久了,又不是师范专业科班出身,和在校大学生混在一起根本没有竞争力。如果我是家长的话,多半不会选你。”
潘妍美好的构想被无情地戳破,她仔细一想,凌汀的话不无道理。
“我劝你去找阿芙,让她给你介绍几个资源,机会可能更大些。”
凌汀为她开创的新思路倒是比较可行。
“你说的有道理,现在让我去教高中生,我还真有些心虚,别误人子弟才好,我明天就去找阿芙,后天就去祸害熊孩子……”
看着她眼放金光的样子,凌汀催她:“阿芙这周末没在家,你过两天再去,快把剩下这块披萨吃掉,吃完才有力气被熊孩子虐。”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潘妍不敢大声指责,只得蹲在阿瓜的身边,边吃边嘀咕。
阿瓜盯着她披萨上的培根,垂涎欲滴,久等不见她投喂,踩了她一脚,便颠颠地跑去主人身边。
“无情的阿瓜,你再这样对我,我就不带你去见灯泡了。”潘妍情真意切地念叨着。
“见谁?”凌汀远在厨房,没听清她的话。
“没什么,我随口说来气它的。”
她也不知为何,将灯泡和他哥的事情藏在心底,可能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让她无暇顾及心中那几圈涟漪。
☆、攻人需攻心
不知为何,潘妍她们科里今早格外忙碌,科室的门槛被踏得咯吱作响。邱科长和何清圆均是工作电话不断,苗进从省城归来,椅子还未坐热,就被丁副处长叫去汇报学习心得。
潘妍为他们几人掬一把同情泪,这时,对门的李科长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他见邱科长、何清圆均有事情在忙,登时立在门口,与潘妍四目相对。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李科长讪笑道:“都在忙啊,那小潘我问你也行。最近下发的那个文,废止了几份就业工作规范性文件,都是什么来着?我们科那份被老张给带出去了。”
邱科长拿着电话的手瞬间绷紧,潘妍用余光瞟到之后深吸一口气,心道还好自己早有准备。
“二零一二年六十四号,二零一四年十八号、四十五号。九十三号。李哥,我帮你写下来吧。”
在高铁上学习到的文件就是令人记忆深刻,潘妍一边扯纸写文件号,一边于心底慨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