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铉超正在杭州大刀阔斧、血洗江南,若是朱由检有心改革吏治弊弊政,无论如何都应该夺情。
&&&&若是朱由检没能顶住东林党的压力,这时候自然应该顺势而为,可这么做,到了三年后范铉超再起复,等着他的是什么可就不知道了。
&&&&但朱由检一向贪心,他既想要改革吏治,一举除去税收的种种弊端,又想要范铉超好好地还在朝中,所以最近被东林党逼得几乎无路可退。
&&&&可就在这无路可退的时候,范永年居然死了!
&&&&范铉超在杭州接到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停下所有工作,写了折子乞求守孝三年,又换上了素衣孝服,面朝着西边哭灵。
&&&&自然有杭州的官员来走动安慰一番,不过都是些低阶官员,职位高一些的,都被范铉超抓进去了,这会儿大约正在牢里欢天喜地地庆祝呢。
&&&&范铉超并不在意那些将死之人最后的狂欢,他相信,过不久朱由检的夺情令就会下来了。范永年去世,他自然要守孝三年,可江南这种情况,换谁来也压不下去,更可能被搅得更糟糕。
&&&&就算为了那些富可敌国的豪门大户的税收,朱由检也不可能轻易放他走。
&&&&但,就是这么让人想不到。
&&&&范永年三七之日,从京城吏部发出的文书到了范铉超手上——朱由检批了他的折子,这就要回河北吴桥守孝了!
&&&&范铉超看着那盖着大印的文书,一时间还回不过神来。怎,怎么就同意了呢?正常不是因为再□□对,然后下一个夺情的旨意吗?
&&&&怎么就……怎么就……
&&&&范铉超心底猛然滑过那些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心底一阵发凉。
&&&&抬起头,却看到静楼担忧的眼神,笑道:“无事,多年来未曾服侍祖父左右,已为不孝,陛下成全我的孝心,我们也准备准备,回吴桥去吧。”
&&&&静楼一向只在心中腹诽,从不多言,更何况这儿都是朱由检的锦衣卫,所以范铉超才只带静楼而不是静传静楼都带上。
&&&&等到静楼下去收拾行李,范铉超这才将吏部文书收好——他若是将朱由检比成了狡兔死走狗烹的猎户,那他自己是什么,还不如当个狡兔呢。
&&&&—————————————————
&&&&范永年去世的时机太巧合了,范铉超忍不住猜想原因。可直到回到了吴桥,拜见了扶棺回乡的范景文和张氏,他才知道前因后果。
&&&&说来说去,根源反而在他这儿。
&&&&分桃断袖,人言可畏。
&&&&自从范铉超回到吴桥后,范景文便不愿再同他见面,张氏虽然与他相见,却也是以泪洗面,言辞恳切,只求他早日娶妻生子。
&&&&“如今连你弟弟也有功名在身,连人家也相看好了。”张氏抹着眼泪说,“我也不求别的,只是希望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张氏的话也都是老生常谈了,范铉超虽然心中知道这是母亲的一片好意,可心中不免烦闷。本想告退,转而又看到满屋子的白幡,还是忍着坐下了。
&&&&只是张氏见他一边听着,一边出神,心里也知道他早就打定主意了,叹息一声,打发他出去。
&&&&范铉超走了,张氏这才进了后屋,见范景文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坐在那儿,又忍不住叹息道:“你有事何必呢?”
&&&&范景文愣愣地出了会神,才开口说道:“这孩子从小就有自个的主意,下了决心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可我本以为他过些年头就知道好歹了,却没想到……却没想到……”
&&&&脑海中记起病重的父亲,听说了那种不堪的流言,呕出一口黑血,然后就……
&&&&“他要是不是那么聪慧就好了……”既不会被注意到,如今也不会那么可惜。
&&&&————————————————
&&&&范永年的死,巧得连韩爌也忍不住说声好!还未等范铉超回到吴桥,韩爌就忍不住去询问朱由检:“关于江南官员的委派一事……”
&&&&朱由检打断他,“江南那么多收献田的官员还未查清,说什么委派。”
&&&&韩爌被噎得一顿,本以为朱由检让范铉超回去服孝,已经是对东林党妥协了,没想到还是这么硬。
&&&&“江南乃是鱼米之乡,这些年未曾出过什么大灾大祸,这一时之间的官场风暴无可避免地会影响百姓生活,还是及早定下来为好。”
&&&&说了这么多,这不是暗指范铉超在江南是胡搞一通,并不是整顿官场吏治而是故意制造混乱吗?
&&&&朱由检心中不满,但面上不说,说道:“那些官员只知道中饱私囊,受贿受收田,全然忘了国家正在同后金作战,正需要严惩不贷。至于新的官员委派,还是等到清理结束之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