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你们想必也看得出来呢,要不然也对不起自己的身份。”
一阵沉默。几乎所有客人都看向了女子那边。她缓缓抽出腰间两把刀中的一把,老板娘清晰地看见那暗红色的刀刃在窗外的灯火中闪闪发光。女子面带微笑,但已经不是方才那种毫无保留的笑容了。她想动手……老板娘读出她的意图,扶住柜台,茶壶里的热水洒在地上。她在等武人们先挑起事端然后动手!
“……是赝品吧?那暗红色,是用油漆涂上去的吧?”武人中有一个发出不屑的嗤笑,“这种把戏还想糊弄我们。”
女子抬起眼睛,那赤金瞳孔里杀戮欲望熊熊燃烧。她的嘴唇动了:“反正都这样了……再杀几个也无所谓吧……贺敷,你想要他们的血吗?还是嫌他们太脏,要我换另一把?”
武人们刷刷拔刀,白刃将她围个水泄不通。女子说:“你们倒是快动手啊。不然,我也不好意思先——”
刹那间有刀光闪过。下一秒女子已经腾空,深蓝色外褂上八千流云仿佛真的在流动。只见她左手持刀,嘴里喃喃地念了什么,随后又不见了。只听见rou体拉扯的撕裂声,女子已经出现在包围圈外,一个武人捂着胸口倒下了。女子轻轻甩掉刀刃上的血ye,头也不回地说:“怎么,你们不会术式吗?只是舞弄刀枪的莽夫?……莽夫也有莽夫的魅力,我不用术式和阵式好了。一起上吧!别让我对东境失望!”
武人们冲上来,女子抬刀硬生生将壮汉掀翻,抬脚踢在另一个武人的脖子上的时候老板娘清晰地听见了骨节断裂的声音。只见她回转在腥风血雨中从容不迫,好像独步漫游,漆黑的长发飘洒四散,让她看起来宛若神明。最后一个活着的武人跪在地上扔掉武器,举起双手,用因极度恐惧而变得尖锐的嗓音喊出了她的真名:
“战、战神……烈牙疆!”
烈牙疆拔出腰间另一把刀,随手投掷,贯穿了武人的身体。店里除了她、老板娘和几个伙计,已经没有活人。烈牙疆回头冲老板娘抱歉地笑了:“是贺敷啊……贺敷他想要喝一点新鲜的血ye呢。结果,还是这种货色的血ye,他好像不太满意,但是我已经给您造成这么大麻烦了。要是您有什么需要,请随意差遣禁卫军,他们会给您赔偿和协助的。”
战神在东境投降禁卫军之后,一路走来腥风血雨不断。平日里行军烈牙疆总是披着头巾掩去面容,但每到一个地方她总会自行离开屯所,四处漫步,借机试刀杀人。禁卫军对她的行为无可奈何:战神毕竟是战神,虽然在知情人眼里她确实是一个乌烟瘴气的罪人,但她始终要为了全帝国维持她圣洁高贵的形象。若是像她这样不断给自己增添污名,恐怕是朝廷再怎样掩饰,帝国人民和基层士兵也不会相信她了,而对战神的失信意味着国家战力的下降,这是皇帝最忌惮的。
随着他们一步步接近京城,旦贯一发现,战神越发沉默寡言,时常让眼神久久停留在爱刀上,偶尔抽出利刃,徒手细细抚摸,嘴里不知在追诉什么。有时候,他会对战神说:“既然压力大的话,就找我发泄一下好了。不必把事情都藏在心里,那样不太像你。”战神反而冲他笑笑,不作回应就转过身去。旦贯一能感觉到那缠绕在战神周身的情绪:压抑。但是她所能察觉的仅此而已。既不知道原因,也不能为之引导——这样的他,真的已经不是过去那个受人尊敬的“贯一师父”了。
“神的世界和我们不同。”押送他们的禁卫军行动队指挥官曾经这样对他说过,言下之意即是劝他与战神脱离关系。指挥官说,这句话是他前来东境搜索战神之前太史公在动员会上说的。指挥官说,他在奔赴东境就位的过程中一直在思考这句话的含义,直到他亲眼确认了战神的身姿,才知道他之前的所有思考都是错误的。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更可靠、更令人吃惊、令人信服的了。
旦贯一和指挥官说,你这么想其实也不对。等你把战神送回京城,一个月之后再见到她,你会意识到你之前见到她时产生的所有感悟其实都是虚妄不实的。没有什么比时间的流逝更能揭示真理,而没有什么比真理更让人惊恐、让人不敢屈从却又无比信服。
指挥官听完他说的话,再次陷入沉思。那时候他们还没到达惠远城,那天晚上东境下着绵绵不绝的春雨,他们一行人住在小镇里的临时屯所。夜里指挥官在淅淅沥沥的屋檐下独自坐着喝小酒,旦贯一被战神拒绝之后也来到屋檐下。指挥官打量他,示意他坐下,于是两人发生了上面的谈话。那之后,两人就成为了心灵相通的友人。所以,那时候指挥官劝旦贯一脱离队伍自行离开,也是为他好。
惠远城东方渐渐发亮,城里最后一盏灯灭去。茶楼里的血迹和尸体已经被禁卫军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战神仅仅以她的影子在这里短暂停留。太虚幻了。指挥官心想,贯一所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
那一天,本可能引起全城恐慌的战神杀人事件被另一个消息冲淡了色彩。京城里百千宫阙的女主人,绫罗绸缎重重包裹的全帝国最娇美的女人,集后宫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女人钱贵妃,去世了。皇帝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