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笔一划写下几个大字——玉醐无罪。
&&&&然后,交给玉醐。
&&&&玉醐侧头瞄了眼,不知是雾霭流岚遮蔽了双目,还是自己命在旦夕已然视物模糊,即便如此,也还是给那血红的大字震得陡然一惊:“皇上这是何意?”
&&&&康熙容色淡淡的:“你护驾不周,该当有罪,朕怕不能活着出去,这个你拿着,天下无人敢将你问罪。”
&&&&真的如此么?
&&&&玉醐猜测,他大概已经猜到自己存心想杀他,不然,只是同他跌落于此,犯不上血诏释罪,自己处心积虑杀他,他却担心自己的安危,血诏释罪,情深如此,玉醐将头埋下,无声的哭了,心如同放在砧板上给一把钝刀割着。
&&&&康熙就看着她哭,哭了一会子,玉醐抬起头,脸上皆是尘土,咬牙爬了起来,又一口血咳出,再次跌倒,继续爬起,撑着最后一丝气力,四下里找。
&&&&康熙不知她在找什么,试着问:“你在寻人救命?这地方好像人迹罕至。”
&&&&玉醐没有回答,终于发现了一株草药,跌跌撞撞奔过去,这是随处可见的大蓟,本地百姓叫刺儿菜,是味止血药,只是百姓们不知罢了,更兼此物带刺,人人避之,玉醐晓得此物取地上部分晒干后可为药用,但不知这样新鲜的能不能止血,苦于没有别个办法,索性一试。
&&&&她折了几根大蓟回来,至康熙面前跪下去,将大蓟放入口中咀嚼,一边嚼一边脱下康熙的鞋,撸起他的裤子,看伤口处血rou模糊,知道伤的不轻,待口中的大蓟嚼成糊糊状,取出,均匀的敷在康熙的伤处,然后用康熙赐给她的那份血诏包扎好。
&&&&康熙静静的看她做着这一切,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却是舒心的笑来,道:“朕决定……”
&&&&却见玉醐突然趴在了他的腿上,他慌忙唤了句,玉醐毫无反应,他用手推了推,才发现玉醐已然昏迷。
&&&&刚好此时巴毅等人寻了过来,见他活着,个个都如同得了天大的彩头,叩请降罪的,问候平安的,七嘴八舌。
&&&&巴毅却默默的俯身抱起了玉醐,掉头就走。
&&&&康熙注视着他的背影,眉头紧拧。
&&&&二人得救,皆受重伤,康熙伤在腿,虽则只是皮rou,也不轻,而玉醐伤在内里,一直昏迷不醒,玉耕儒亲自为女儿把脉熬药,就这样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几天。
&&&&几天后,玉醐终于醒了。
&&&&纱帐低垂,蒙蒙中看见父亲正坐在桌前,玉醐轻唤了声:“爹!”
&&&&玉耕儒这才从纷乱的神思中回过神来,而旁边的初七和璎珞已经撩开帐子,玉耕儒奔至床前,会心一笑:“醍醐,你总算醒了。”
&&&&玉醐想坐起,璎珞按住她:“小姐快别动。”
&&&&玉耕儒也道:“你伤的不轻,差点没了命,老实躺着。”
&&&&玉醐问:“皇上怎样?”
&&&&玉耕儒晓得女儿问康熙不是关心,更多是关注,道:“圣躬安。”
&&&&玉醐眸光暗淡,一念之间,未能将母仇报了,她明白,以后这种机会再也不会有了。
&&&&门口守着的太监听到里面的动静,进来见是玉醐醒了,忙去向康熙禀报,龙颜大悦,拖着一条瘸腿,由着大臣侍卫们众星捧月的来到玉醐的住处,一干人等皆侯在外面,康熙仅让李连运和裕亲王福全陪着进了房。
&&&&“圣驾到。”李连运小声知会里面的人。
&&&&外头脚步凌乱,玉耕儒已经猜到是康熙来了,伏地叩头,康熙身手虚扶:“朕住在你家里,成日的见面,以后不必拘礼。”
&&&&玉耕儒谢恩,连同身后的璎珞和初七都站了起来。
&&&&康熙看着玉醐轻声问:“她怎样?”
&&&&玉耕儒没等开口,玉醐那里已经翻身想坐起,康熙推开搀着自己的李连运,来到炕前双手按住玉醐的肩头:“莫动,你伤的可不轻。”
&&&&玉醐往旁边躲开他的手,低眉道:“皇上无恙就好。”
&&&&康熙目光如醉,就在炕沿上坐了,还拉过被子给玉醐掖好,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做这种事,第一次是对太皇太后,见玉醐卧床几天,已经瘦成一片树叶,瑟缩在被子里万般可怜,他柔声道:“朕是皮rou之伤,你却是伤在五脏六腑,一旦你出了事,叫朕情何以堪。”
&&&&他的声音低如耳语,最后几个字几乎微不可闻,只是那语气那神态,后头的福全咕噜下眼珠子,清咳一声,递了个眼色给其他人,玉耕儒迟疑下,最后也还是无奈的退了出去,福全也将初七和璎珞赶走,自己也离开了,仅剩下李连运留下听后吩咐。
&&&&这话若是巴毅说的,玉醐或许会开心或许会羞臊,但这话是康熙说的,她虽然难堪,却仍旧是冰冷着一张脸道:“奴才是贱命,死就死了,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