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不如你,但人不自立,哪能有好日子过,你又不是个有依靠的。”
田氏身无长处,大字都不识一个,哪里听得进这些话,只道:“二嫂若真心帮我,就替我向媒人打听打听,若真无人愿意收我做偏房,我就死了这条心,上姑子庵去。”
林依没想到,田氏胆小怕事这许多年,好容易硬气一回,却是拼死拼活要做妾,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当事人是这意见,她也没办法,只得原话回禀杨氏,请她拿主意。
杨氏听后,毫不在意,道:“她改了嫁,从此与张家就再无关系,我管她是去做妻,还是做妾,只要嫁得远远儿的就好。”
既然杨氏无所谓,林依便照田氏的意思,请了媒人来问。这位媒人,就是与时昆和青苗做过媒的那位,她听过林依的意图,不解道:“虽说田夫人是个寡妇,可贵府连个婢女都嫁得这样好,为何不替她寻个一夫一妇的人家?”
连媒人都有这份见识,真不知田氏是怎么想的,林依道:“她享福享惯了,不肯去穷人家受苦呢,若有富贵人家愿意聘她作正妻,那就最好了。”
媒人一缩头,道:“林夫人,你别怨小人不会讲话——田夫人是个克夫命呢,稍微有些家底的人,谁肯娶她?”
林依道:“她到底是知县家的弟媳。”
媒人笑道:“任谁家寡妇改嫁,从此就与前夫家没干系,难道还有谁借此与知县家攀关系——没这般厚的脸皮。”
林依先前之所以恨田氏,皆因她勾引时昆,如今见她只是要改嫁,就软了心肠,想替她谋一门好亲,遂问媒人道:“有没有不是大富大贵,但衣食无忧的人家要娶正妻?填房也无妨。”
媒人笑道:“到底是知县家,运气好,还真有这样一户人家,就住在东京城,姓肖,他家有个三儿子,还未娶过亲,年纪比田夫人小两岁。”
林依仔细一问家中人口,家庭住址,发现就是肖嫂子家的儿子,笑道:“倒是个旧识,就劳烦媒人走一趟。”
媒人自然应允,领了赏封,往东京城走了一趟,当天就将消息带回,称,肖家得知田氏是林依的妯娌,认定她品行好,哪怕是个寡妇,也愿意娶她。
林依听了肖家如此赞誉,竟有欺骗人的感觉,红着脸将田氏请来,与她道喜。田氏含着羞,问那肖家境况。林依道:“肖家是我们家熟识,常替我们做工的……”
田氏才听了这句,就打断她道:“二嫂,我现今是知县家弟媳,转眼就是知县家短工?我不愿意。”
林依好笑道:“凭自己的手吃饭,短工又有甚么干系?”
在田氏看来,干系大了去了,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白嫩白嫩的手,难道从今往后,要去做力气活?她认定是林依还恨着她,因此不给她挑好人家,登时泪如雨下。
林依瞧着田氏流泪,恍然间觉得不认识她,当初自愿替她看守菜园的田氏,哪里去了?是对她了解不够深刻,还是三年寂寞时光,消磨了田氏自强自立的心?又或者,她在乡下的三年,是作威作福的三年,此番进城,是要谋取更好的生活?只是与人为妾,生活能好到哪里去,她在杨氏身边多年,看也该看明白了。
林依琢磨不透田氏的心思,只得问媒人:“可有要纳妾的人家?”
媒人看了田氏一眼,笑道:“多得是。”说着,将有纳妾意图的人家,由远自近地报了一遍。
林依叹道:“帮她挑个大妇和善的罢。”说完又向田氏道:“做妾苦哪,你应是晓得。”
田氏却道:“我只小意儿服侍,自然有好结局,你看流霞便知。”
流霞好在哪里?林依愣是没看出来,干脆叫媒人跟去田氏房里,随她愿意给谁做妾。
田氏带着媒人回到房中,一番询问,一番挑拣,选定了一个来东京做生意,即将回陕北老家的外乡人。媒人见她脸上满是憧憬,疑惑不解,问她为何放着正妻不做,非要与人做小。田氏道:“谁不愿意做正妻,那也得有人要我。”
媒人明白了,田氏在张家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不愿再动手做活,因此挑选夫婿,只在富贵人家里找;她的原意,还是想做正妻的,只是苦于没人愿意娶她,才委屈降级,来做个偏房。
在媒人看来,只有那些家贫过不下去的,才会将女儿送去做妾,又或者爹娘老子心硬,卖了女儿赚钱,也是有的。而田氏既有婆家愿意赠嫁,还要自甘堕落,这让媒人很瞧不起她,报了那行商的名号就走了,自去寻林依商议。
田氏因为杨氏的不待见,从来就是受人歧视的,因而倒也不在意,随媒人去了。
林依听过媒人的回禀,甚么都没说,径直领着她去见杨氏。杨氏现今巴不得田氏快些出门,眼不见为净,于是督促林依抓紧办事。
林依叹着气,尽仁义,替田氏备了一只箱子,装了两身衣裳,几根琉璃簪,挑了个黄昏,一乘小轿送她去了。
田氏改嫁,杨氏觉得很对不起儿子张三郎,因此起了拜佛的念头,择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到庙里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