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完,不屑道:“不过是张客栈图,我当甚么稀罕物。”
她轻飘飘一句话,却让时昆大吃一惊:“你竟认得字?”
青苗把下巴一抬,哼了一声:“狗眼看人低,我不但认得字,还拨得算盘算得账,别以为你能做几笔生意,就自认为了不起。”说完把图纸朝袖子里一塞,转身就走,道:“我虽不耐烦你,但事关主人,还是替你跑一趟,便宜你了。”
时昆仍在惊讶中,与长随感叹道:“多少正经小娘子都大字不识,张家一个丫头,竟能写能算,真叫人难以置信。”
他正感概,青苗却又回转,指着他道:“你,我都答应替你传递消息了,怎地还不走,难道非要我唤人来硬赶?”
长随欲回骂,但想起他们是有求于人,只好忍住了。时昆朝青苗一拱手,道了声谢,离开池塘。
青苗亲眼看着他们远离,又叮嘱了肖大几句,方才归家。此时张仲微与林依都在房里,但一个靠窗,一个靠门,她站在台阶上琢磨起来,时昆让她把图纸交给能替池塘作主的人,那该交与张仲微,还是交与林依?
时昆是见过张仲微的,若想交与他,直说便是,没必要转个弯子,青苗轻轻一点头,参出了其中道理,直径向坐在窗边的林依走去,也不禀告,只把图纸递过去。
林依接过图纸,展开一看,面露惊讶,先瞧了张仲微一眼,见他正埋头读书,没注意这边,便仍旧把图纸卷好,塞进袖子里,再扶着青苗的手站起来,称坐累了,要去院子里转一转。
张仲微忙丢了书上前,道:“我陪娘子去逛。”
林依笑着婉拒:“听说下回排差遣,得先考试,你还不赶紧背书去,我等着沾光封诰命呢。”
张仲微确是有心升官,挣个诰命回来,好让林依看向他的眼神也放放光,于是依言重回桌边看书,叮嘱青苗小心服侍。
林依扶着青苗,慢慢绕到屋后,见四周无人,才把图纸拿出来细看,一面看,一面问:“是时大官人托你送来的?”
青苗点了点头,道:“二少夫人真是神机妙算。”
林依心道,盖房的事要瞒杨氏,而张仲微有公差在身,不好天天去盯着,往后少不得还要青苗相助,不如将此事告诉她,多个臂膀相助。她拿定了主意,便将时昆献策,张仲微不允讲了出来,苦笑道:“这事儿本来只瞒着大夫人,现在却还要瞒二少爷,真是……”
在青苗心里,林依才是唯一的主人,让她瞒着杨氏也好,瞒着张仲微也好,丝毫没有心理障碍,甚至连张仲微为何不愿采纳时昆的建议都不问,只道:“二少夫人要用时大官人的图纸,还需谨慎些,我看他居心叵测,得防他害人。”
林依道:“这是自然,你拿着这个出去,多寻几个牙侩,让他们找些懂行的人帮忙看看。”
青苗应了,接过图纸,藏进袖子里。林依领着她回房,谎称要吃新出的枣儿,塞给她一把钱,叫她出门去了。
张仲微潜心读书,丝毫没留意到这边的动静,让林依放下心来。
随后几日,林依寻出不少借口,让青苗一趟一趟的跑,好在她现在是孕妇,脾气古怪些也无人质疑,便将这事儿混了过去。这日,青苗事情办妥,悄悄回禀林依,那张图纸乃是用心设计,大院中套着小院,各自独立,互不干扰,实为佳作。
林依定了心,决定就用这张图纸,暗道,时昆送上这份大礼,定然是有所求,这客栈盖好后,若他来买,少不得还要继续瞒张仲微,优先卖与他。不过所谓买卖,当然是价高者得,到时若时昆出价高,想必张仲微也讲不出二话来。
林依将图纸拿与张仲微看过,谎称是拿钱请人设计的。张仲微也不懂这个,她说好,便好,只是决定盖客栈,到底是采纳了时昆的意见,让他心里闷得慌,于是愈发发奋读书,誓要在差遣考试中,取得好成绩。
三日后,肖大将盖房的工匠集齐,客栈破土动工。青苗因晓得了这事体,便有空就溜出去,代主巡视,监督工程。自从她时常朝工地跑,时昆也去得勤了,有时找她搭讪,有时送些果子,还有一次,竟带了个算盘来,激着她拨了一回。
如此次数多了,饶是青苗在某些方面有些迟钝,也觉出不对劲来,但时昆献了图纸,就不好同以前一样赶他,只得耐了性子,同他周旋。
时昆的举动,青苗的态度,肖嫂子都看在眼里,一日终于忍不住,拉了青苗问道:“青苗,时大官人家里做着大生意,米粮满仓,钱财万贯,多好的人家,你怎地却总敷衍他?”
青苗脸一红,啐道:“肖嫂子讲甚么胡话,他家再有钱,与我何干,难道要我上赶着奉承?”
肖嫂子急道:“嗐,咱们又不是深宅大院里的小娘子,害甚么臊,时大官人对你有意,瞎子都看出来了,你就算要拿身价不愿上赶着,也该时不时露个笑脸与他。”
青苗一听这话,蹭地就火了,跳起来道:“肖嫂子,甚么叫要拿身价?我又作甚么要给他笑脸?我告诉你,我虽然是个奴婢,却也有些志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