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直直落在那个微微颤抖的身躯上,眼底的神情变幻莫测,她开门见山的那一番话,当然不是指着方怡当真就能立刻承认了自己的来历,为的只是制造出一个出乎人意料的会面。当事情的发展从一开始就彻底的脱离了自己的掌控,人总是会下意识的有些茫然和慌乱,方怡的反应不可谓不正常,正常得让淑妃都有些郁闷了,就好似她当真是个普通的农妇,就好似她当真心底很敬畏自己这个贵妃!这不是淑妃想要的结果,她想要的,是方怡拿出一个穿越者应有的气魄,跟她平起平坐的谈一回!然而,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这终究只是个奢望罢了。
&&&&被淑妃的目光紧紧盯着,方怡也同样不好过,可她必须演下去,她就是一个农妇,没有什么见识,第一次进宫见贵妃,被纡尊降贵的贵妃给吓住。落在身上的目光犹如实质,方怡却咬牙不去理会,心思转的飞快,她实在是不明白淑妃这一举动的目的,更不明白她说的那番话是何用意,大费周章把她召进宫,就为了问她“鸡生蛋蛋生鸡”的论题?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就算找开场白也不至于找这么拙劣的!
&&&&两人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均未言语,也未见动弹,却隐隐有种对峙的意味,谁都不愿意先出声,好似退了这一步,这场会面就彻底的落了下风一般。
&&&&退得远远地宫女们偶尔抬起头,看到亭子里这一幕,立刻飞快地收回目光,心里着实有些纳闷,淑妃平日里提及赵家的时候颇有几分欣赏的意味,特别是对这位赵家的当家长嫂,怎的今儿见到人了,反倒给人脸色看了,那赵家长嫂看着也不是个不懂规矩的人啊。不过这话也只敢在心里默默的思量,万万是不敢有丝毫表现,主子的心思可不是他们这些奴婢能猜得!
&&&&今儿进宫,方怡早已料到少不得是要下跪的,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敢往膝盖上折腾什么东西,一来这是夏天,身上的襦裙挺单薄,绑太厚的东西恐怕会不自然,太薄了还不如不绑!二来也怕万一没弄好,那东西掉出来,那可就真是麻烦了。这会儿跪在冷硬的石砖上,只觉得膝盖一阵阵地抽疼,再加上刚刚为了演戏逼真,她是直直就跪了下去,那噗通一声可是实打实的,这会儿估计膝盖已经肿了,可饶是如此,也只能咬牙忍着,微微发抖的身子倒是有了几分真实,疼的!
&&&&两人静默良久,直到淑妃手中茶盏的热茶再也不见一丝热气儿,才听到一声脆响,方怡微微一动,强忍着想要抬头去看的冲动。淑妃又冷冷地看了跪在面前的人几眼,将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到一旁,懒洋洋道:“本宫只是听闻了你的事迹,心有所感,故而想要与你闲话家常,却不成想把你给吓成这样,起来吧,倒是本宫鲁莽了。”
&&&&方怡暗自松了口气,又俯身行了个礼,道:“娘娘宅心仁厚,是民妇不知好歹,扫了娘娘的兴致,民妇有罪!”
&&&&淑妃的眉心一皱,又迅速地舒展开去,原本端坐着的身子也斜斜地往后靠了去,唇边的笑容似笑非笑:“本宫在你眼里,可算不得宅心仁厚,不然怎的才一见面,就把你吓成这样,连衣衫都shi了。”
&&&&方怡原本琢摩着该可以起身了,结果听到这话,只觉得后背一凉,刚刚才直起来的身子立刻就又扑下去了,心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今日这一趟可当真是鸿门宴了,只是不明白这淑妃为何要与她过不去,太子器重方辰,她这个太子名义上的母妃应该拉拢他们才是,难道是想先来个下马威,回头再给甜枣儿?
&&&&“民妇口拙,还望娘娘赎罪!民妇头一回见到娘娘这般身份尊崇的人,心中既激动又惶恐,几番失礼,惹得娘娘不快,是民妇的错!”
&&&&淑妃轻笑一声:“你若算是口拙,这天下间可没几个口齿伶俐的了!本宫没生气,今儿也不算是正式的会面,你不必如此诚惶诚恐。虽说是炎炎夏日,这地上也还是凉的,快些起来吧。”
&&&&方怡暗叹一声,果然是棒槌加枣子!面上露出一丝怯怯地笑容:“谢娘娘!”
&&&&所有礼节都到位之后,方怡这才敢起身,结果因为跪的太久,双腿都已经不听使唤了,她咬着牙,硬撑着站了起来,坐回到椅子上,虽然很想一屁股坐上去,可想到对面这尊大佛,只得妥协,依然是小半边儿的屁股坐在椅子上,踮起脚尖,完全无视掉不住发颤的小腿。
&&&&淑妃将方怡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切,看来自己也并非全然无所收货,面前这人绝非寻常民妇!等到方怡坐好,淑妃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当年方状元稚龄问倒左大名士,说是名扬四海都不为过,就连皇上都没少于本宫探寻那论题,这么多年,本宫一直都惦记着这事儿,后来听方状元说,那论题并非他本人所想,而是出自他的姐姐,本宫当时就很想见见这位姐姐。如今,本宫终于得偿所愿,不知赵夫人可否愿意与本宫分享一下对那道命题的看法?”
&&&&这话虽然是问句,可话里话外却全然没有商量询问的意思,方怡内心颇为无语,实在不明白这位贵妃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