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叶灵的头,说﹕“别乱想,早点休息。”
叶灵下意识点头,“……你也是。”
她看着他关上房门,直到门缝里透出的一丝光亮熄灭。
次日,天色Yin沉。
空气沉闷郁热,汗水黏在人身上,格外烦躁。蔡桂芬在外面看摊子,叶灵就待在屋里。叶辉依旧躺了一整天。他的烧还未退,脸色还是苍白,叶灵进去看了几次,比昨天好不了多少。
到傍晚,她喊叶辉起来吃晚饭。蔡桂芬也收了摊,回到屋里。
屋外狂风大作,树叶被风刮得摇摆不休,叶灵探头瞅了一眼窗外,天际的乌云Yin沉沉压着,雷声滚滚,是要下雨了。
她连忙去收晾在天台的衣服。风将衣服吹得左右乱晃,一件裤子被吹到地上,她赶着去拾,蓦然间远远看见小路上驶来四五辆摩托车,车速极快。车上的人无一不是身形魁梧,领头的那人面孔熟悉。
叶灵惊得冷汗直下,卷了衣服慌乱往下跑,声音都颤着﹕“哥——哥,快走!快走!他们来了!”她两眼直直的,盯着窗外。脚下差点踩空。
叶辉还未反应过来,蔡桂芬脸色已经变了,猛地推他,“先去别的地方躲躲……他们要是来找人,我们就咬定人不在。”见叶辉还愣着,她的声音已变得焦灼尖利,却又不得不压低,“走啊!快走!”
叶辉拿起房里的钱夹,匆忙跑向后门。
摩托车震耳的轰鸣直直往叶灵耳里冲,仿佛那些人已到门外,她两腿发软,心脏砰砰狂乱。就在这当口,她瞥见叶辉倏地回头,两步跑到她眼前,他看着她,压低声音﹕“不要怕,叶灵,我会回来,不要怕……”还未说完,他猛地抬头,视线仿佛穿透厚厚的墙壁和门窗,刺向街道上的那群人。
他们来了。
他硬着声音﹕“我走了。”
叶灵眼泪不可抑制地滚下,她说不出话,只拼命点头,眼泪不停地流。
就在此时,暴雨骤然落下,豆粒大的的雨滴扑簌簌打在屋外的雨棚上,发出沉闷的让人心悸的响声。屋外的人在低声咒骂﹕“妈的真的倒霉,他娘的赶上下雨……要不是怕那小子跑了,我他妈的往这破地方跑,早就在燕子床上跟她来上几回……”
下流的荤话在雨夜里似乎更刺激了这群人,身边的人都嘿嘿地笑,一个略沉稳的声音响起﹕“不是怕夜长梦多嘛,兄弟们辛苦一下,教训教训那小子,给坤子报仇。”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教训”不只是教训那么简单。
旁边的人附和﹕“诚哥说的是。那小子跑不了……”说着停下脚步,仔细瞅了瞅前面的一户人家,朝着身后的人说﹕“就是这儿。”
领头的人眯起眼睛,走近几步,拳头咚咚地砸在门上,像隆隆的雷声。
“开门!”
屋里没动静。
声音更响更震耳,那人吼着﹕“开门!开门!他妈的不开我踹了!”
蔡桂芬被那声音震得发慌,她强自镇静,转头对叶灵说﹕“你去房里躲着,别出来。”说完她定了定神,走到门口开了门。
“你们——”她话未说出来,被领头的男人恶狠狠瞪一眼,他大步往屋里走,眼睛在屋里扫视一周,“叶辉呢?”
“他、他不在家。”蔡桂芬的手攥着围裙,“他没回来……”
男人蓦地转头看她,斜着眼笑﹕“你骗鬼呢!我的人可看见他回来了,我劝你实话实话,等会儿找到他还能手下留点情,要不然……”他说着停住了,目光瞥见厨房后面的小门,隐约看见门没关紧,透着风。
他往后门走,蔡桂芬的脸色突地变了。
男人站在后门边,徐诚也跟过去。一条小路隐在茫茫雨幕里,往漆黑的夜色里蜿蜒。豆粒大的雨滴打在路旁茂密的齐大腿高的杂草上,模糊了视线。一道闪电蓦然闪现,亮白的光刹那间照亮漆黑的夜,小路尽头一个白色的身影在雨中踉跄着往前走,似乎疲累难行。
他还未跑远。
男人和徐诚对视一眼,眼底露着冰冷的光。
蔡桂芬忽然大声哭起来,声音撕裂般凄厉﹕“求求你们,放过他吧!本来就是你们欺人太甚,他也被你们打了,为什么还不放过他?!”
男人听了,不屑地哼笑,声音震耳﹕“你知道他伤了我兄弟哪儿吗,子孙根!妈的老子没废了他算好的,还他妈讨价还价!”
“那我们赔,多少钱我们赔还不行吗!你们放过他,求求你们放过他!”蔡桂芬哭声止不住,整个人瘫在地上,面色凄惨,仍求着他。
男人懒得再跟她废话,横了她一眼,冷冷撂下一句﹕“追!”
他手一挥,身后的人动作敏捷地跟上去,倏忽冲进漆黑的雨幕里。没几秒,外面响起摩托车令人心惊胆战的咆哮声,像是一头头关在笼中蓄势已久、无比饥渴的猛兽,只待片刻便会扑向猎物,将其撕碎、嚼吞入腹。
叶灵藏在房里心惊胆战,恍恍惚惚仿佛又回到那个漆黑悲惨的黑夜,她被堵在小巷里……整个人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