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柳长卿双眸渐渐泛起嫌恶与讶异,却隐忍不发。他看他几乎要越过临界点了,便松开手,重新坐正,嬉闹似的笑说:“我们检侦组挺缺柳教授这般聪明人的,我现在回去便跟上头说说,聘你为我们的外援。反正你一周只有三节课,课题研究什么的相信你也是游刃有余小菜一碟。你多出来的时间,多为社会做做贡献挺好。”他递一眼坚决给他,“就这么办了,你以后就随时待命吧。”
江白不给柳长卿推辞反驳的机会,歪过身去替他开了门,将他推了出去,而后绝尘而去。
他从后视镜中观察柳长卿神容,只见他除了微微惊愕外无有异色,自适般转身往来路走。那种清清淡淡却挺拔坚韧的身姿,深深刻在江白脑中。
他重新目视前方,心头烦杂足以令所有神经一一绷紧。
他看见,方才在酒吧里,柳长卿将钱浅卖假酒一事捅出,钱浅看他的眼神毫无怨愤,反而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顺从。即便再好的朋友,再亲密的恋人,亦达不到这种裹在云淡风轻下侍奉一般的态度。
可他又察觉,这柳长卿对此的确一无所觉。
是他自己错了,还是柳长卿太会演了?
若要将野兽制服,困其身是方法之一;若要野兽暴露弱点,常居之不失为好办法。
江白打着主意打算先去欧阳燊那边说一下外聘柳长卿的事,车子还没进入未来安全部所在的临安路,手机便响了起来。他靠边停下,瞟了眼来电信息,拿起手机便劈头盖脸嚷道:“顾谷,没有白猫消息你主动给我挂电话。”
为何火气突来?他不知道。
手机那头庆幸地笑一声,道:“有是有,但你可能要失望。”
名单
江白抬眼看了看前方树影婆娑似虚幻,他犹疑问道:“怎么说?”
手机那边响起翻纸的窸窣响声,江白听得清清楚楚。在那些宁和的翻纸声里,江白听到了内心汹涌的声音,伴着顾谷平静的语声而来。“在一所流浪猫狗收领站查出八只白猫,其中有三只检出与拘留所里一模一样的染色剂成分与配比。也就是说,它们被同一厂家同一批次的染色剂染过猫毛颜色。”
“查到是谁将那三只白猫送过去的吗?”
“据站长及工作人员所说,都是被路人在垃圾桶里救过来的。那些猫被关在笼子里,被人直接放在垃圾桶盖上方。”
“向拾猫的路人了解一下,是在哪个垃圾桶捡到的。”他左手搭在方向盘上,食指轻轻敲着。
“我问过站长,了解到其中一只猫是收领站常来看收领猫狗的一个朋友捡来的。我早上去那人工作的地方找过他,他说是在承平路尾临安路方向的垃圾桶捡来的。我去看了一下情况,发现周遭监控先前遭人毁坏,昨日修复。也就是说……”顾谷不再多说,静静等着手机那头的江白。
江白沉思良久,幽幽道:“为什么要放生了白猫?如果不是这些白猫另有价值,那就是说,这人极其喜爱白猫以至于冒着被查出的危险也不愿杀掉白猫。”可若是喜爱,凶手为何还要用白猫来当可悲血腥的工具?他脑中忽而映出一双诡怖的红眼睛来,红眼睛后方,又划过了那一圈饱满的黑线。他突地冷了语调,又隐着些着急与担忧,“顾谷,查到的东西一律不允许外泄。还有,白猫的调查你到此为止,剩下的我来办。”
江白极度不安,他觉得自己努力扇着翅膀却依旧从青天直直往黢黑的深渊里坠。那是一种明明有能力却无法改变结果的无奈与惊惶,从指尖冷到心底。
顾谷久久不见江白挂断电话,也不闻江白说话,便疑惑地低低喊了声:“白大?”
江白猛地惊回神,道一句“没事”便挂了电话。
他久久地在车里凝神。
身旁不知驶过了多少辆车,肚子也咕咕叫了起来。江白缓缓拿起手机,拨通了欧阳燊的号码。
“江白?”
他犹豫了下,提一口气,语声沉沉的。“二老大,A大有一位文学教授柳长卿,之前作为那件盗窃案的嫌疑人被带回来过。我发现……他很能干,或许会帮到我们,可以把他请做外援么?”
欧阳燊沉默了一阵,其他什么也不说,只问道:“你相信他吗?”
“不相信。”他很笃定。
他迟疑良久,又问:“或许我该换个问法,他值得你,或者说,值得我们交托信任么?”
这一次,他依旧笃定:“值得。”
欧阳燊似是很了解他,在手机那边狂笑一阵。“你是把他当英雄还是把他当贼?”
江白被他这故作轻松乐观的笑声感染了,也笑道:“若他不是贼,帮我们捉到了贼,那他是英雄。若他是贼,我们利用他捉到了贼,那他也是英雄。”
“那万一,到头来他还是贼呢?”
“那结果跟我最坏的打算没差。”
“听你语气,不像是平常案件,他跟红眼睛有关?”
似乎一说到“红眼睛”,知情的人都得带着恨意瑟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