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垂到胸前,任姨娘张口结舌,明兰冷笑道:“我自负行事也算隐秘了,竟叫你探得了风声;哼,你可别说是顺耳听来的!可见你平日用心之深!”这种事不是平日闲磕牙能探知的,必得时时留意嘉禧动静方可。
&&&&任姨娘颤着身子,虚软道:“…我,我是为了夫人和姑娘,才一直留意…”
&&&&明兰不去理她狡辩,继续道,“你说动大嫂子后,趁外院大团之际,将碧丝叫去跟前问话。大嫂嫂不善言辞,只坐在上头,是你在旁巧言善语,诱以重利,终问出底细来。”
&&&&捆成状的碧丝用力扭动,发出呜呜的叫声,双目如同喷火,恨恨瞪着任姨娘;任姨娘终归不算老练作jian的,竟不敢去看碧丝的目光。
&&&&“好!就算你适才说的不错,你是为主子才留意我院里的情形,既打听出团哥儿下落,你就该跟大嫂嫂她们一道过去躲藏,贴身护主才是!结果你跑哪儿去了?”
&&&&明兰满眼讥诮,质问连连,任姨娘都答不出来。
&&&&“你借言内急跑出去,先遇上了暖香阁的阎婆子,你说去给大嫂嫂叫些宵夜,阎婆子说,彼时两侧均未起火。接着看二门的崇妈妈瞧见你往西奔去,其时东侧老宅已火光冲天了;最后是看林子的福伯,那会儿西边山林刚起火。”
&&&&明兰逐渐提高嗓门,语气愈发凌厉,“你一个内宅妇人,大乱时往外院林子那儿跑什么,摆明了去接应贼人!且昨夜凡是见过你的人,都说没什么刀架你脖子的,你还敢狡辩不成?!”
&&&&任姨娘被逼问的手足无措,一旁的屠虎露出残忍的神气,Yin□:“夫人何必跟这贱婢多说,交到俺手里,把她骨头一根根拆了,看她说是不说!”
&&&&明兰摆摆手,她是新时代法制人员,总要先礼后兵嘛。
&&&&任姨娘惊惧不已,如同痉挛了般团起身子,拼命挪动得离屠虎远些,尖声叫道:“二夫人饶命!我都说了,再不敢抵赖的!”
&&&&明兰冷冷看着她:“你晓得我想问什么罢。”
&&&&任姨娘咬了咬嘴唇,忍着手足麻痹,颤声道:“…是太夫人那边…那边使人来找我的。”
&&&&明兰闭了闭眼睛,喃喃着:“我猜也是她。”
&&&&“…不,不止是我,外院也有太夫人的人,说好到时开门放人进来的,谁知两位屠爷临了从庄上调来许多丁勇,又亲自盯紧前后大门,没机会下手。”任姨娘断断续续道。
&&&&屠虎听得勃然大怒,吼道:“是哪个吃里扒外的兔崽子!”
&&&&任姨娘吓的肝胆俱裂,忙道:“是…是门房的韩三…”
屠虎一愣,“韩三……?可那小子昨夜中箭死了呀。”随即又一把提起任姨娘的身子,吼道,“莫不是你为着脱身,胡乱栽赃!”
&&&&任姨娘杀猪般嚎丧起来:“真是韩三!真是他!原本我只管探消息,谁知昨儿入夜前,韩三偷传消息给我,说情势有变,两边大门怕都开不了,人放不进来,叫我打听了团哥儿的藏身之处,就去西边林子那儿接应!”
&&&&屠虎手一松,晦气大骂道:“然叫眼皮子底下掺了沙子!”又朝明兰连连谢罪。
&&&&明兰啼笑皆非,人都已经死了,任务也没办成,又有什么可说晦气的;屠虎犹自气愤,直说查清后,要抹了给韩三家眷的抚恤银子。
&&&&邵氏默默听了许久,此刻终于忍耐不住,冲着地上哑声道:“…我,我们自小一齐大的,又共侍一夫,我往日也待你不薄,你为何要…”
&&&&任姨娘本缩在地上低低哭泣,闻言忽如火山般爆发了,她用力直起身子,怨毒的瞪着邵氏,吼叫道:“你还敢说待我不薄!都是你害的!都是你!你这假仁假义的蠢妇!”
&&&&她丰满的胸膛不住起伏,粗重的喘着气,“……陪嫁过来的姊妹都纷纷嫁了,我年纪最小,原想到了岁数也能配桩体面的婚事,谁知…谁知,你竟把我给了那痨病鬼…!大爷还有几天活头,你自己守寡还不够,还要拉上我!”
&&&&邵氏被她一记喝晕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尖声辩道:“你,你怎么敢说大爷是…是痨…?!我生了娴儿后多年没动静,见你有宜男之相,有心抬举你,将来若生下哥儿,你岂非有天大的体面!”
&&&&“呸,抬举个屁!”任姨娘恍若变了个人,飞散着头发,疯叫道,“大爷的身子你不清楚?!到了后头几年,他连行房也不成,生个屁哥儿!我早说了不愿,你这蠢猪却硬要说我是面皮薄,怕羞,还颠颠的去跟太夫人表功,好装贤惠,结果太夫人直接给我摆了酒……”
&&&&想及往事,她泪流满面,“到了那地步,我不肯也不成了。”
&&&&邵氏失魂落魄,喃喃道:“原来你真的不愿……”在她心中,顾廷煜是天下第一的好男人,又是侯府之主,加之她平日看的听的,都是丫鬟想攀上爷们当姨娘,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