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冯赵美人早早就准备上了,这会儿才刚刚开始收拾初云宫的私库。有宫人费心费力,她这个主子躲懒,每天来长乐宫跟宛宛说话。
唐宛宛叫nai嬷嬷把孩子抱来给她看,女儿跟娘亲,一看到宛宛就在嬷嬷怀里蹬腿,“咿呀咿呀”地叫唤,想要娘亲抱,唐宛宛伸手接了过来。
“叫花卷是吧?”关婕妤碰了碰她的小手,放轻了声音:“手真软,我都不敢碰她。”
逗了一会儿后,想起一件要紧事,“我二哥说上个月京城开了一家童馆,专门卖小孩儿的玩意,里头最稀奇的是一种小木车,底下四个轮子,能把孩子放在里头推着走,比人抱着要方便多了。且等两日,他买齐了给你送进宫来。”
关婕妤笑了笑:“你可别推辞,这回得亏有你,我和知舟才能好好得出来,我爹还说要不是两个小殿下身份贵重,认个干亲也是使得的。”
唐宛宛摆摆手:“这我说了可不算,我这当娘的连起名的权都没有,大事都得陛下拿主意。”
“没事,没这层关系,我也拿他俩当干儿子干闺女疼,是不是呀小花卷?”
小花卷笑着“呀”了一声,逗得两人直笑。
“你还没去过我家呢,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递帖子,去我家瞧瞧,我家的练武场比院子还大,我爹娘也都是爽朗的人,到时候教你两手拳脚功夫,将来也不怕被人欺负了去。”
这话说得,红素掩着口笑了,整个京城敢欺负她家娘娘的只有陛下一人,娘娘学了拳脚功夫难不成要用到陛下头上?
nai嬷嬷心里默数了五百个数,又迎上前笑着说:“娘娘让奴婢来抱吧,这生产完头两月不能抱孩子久了,容易胳膊疼。”
唐宛宛把孩子让她带下去了,又挥退了丫鬟,轻声问:“你的……那人呢?”
“贺知舟?他被调到宫外去了,管一支武德卫,负责京城值巡。虽然是贬了官,可陛下没要我二人性命,也没连累家人,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只是成亲得晚两年,不然刚出宫就嫁给一个曾经在宫里当值的武官,坊间的人都会咂摸出味道来,坏了皇家名声,陛下怕是不会轻饶我。”
唐宛宛一直觉得关婕妤是宫里头最能说得上话的人,性子也爽快,先前她活得就鲜活,骑马射箭叶子牌都玩得溜,笑起来时也不会拿帕子掩着口。可那时的鲜活比不上现在,此时她眼睛里的神采亮得灼人。
关婕妤和冯赵美人出宫的那日下了雪,是今年第一场雪,唐宛宛送到了顺贞门门口,不能再送了,站在城墙上望着几人的马车走远,车辙印在雪地上的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晏回把她拢到自己厚实的大氅里,低声笑了:“瞧着她们出宫,你羡慕不?”
“其实有一点。”唐宛宛仰着头,攀着他的肩膀主动亲了一口,笑盈盈说:“可我出了宫,陛下就要孤零零一人了。太后有太上皇在身边陪着,我爹由我娘管着,我哥哥姐姐也都有自己的小家。这天底下的夫妻便该如此,别多出第三个,也别孤零零一人。”
“我也舍不得陛下孤零零一人。”
还挺有良心的,晏回眼里带了笑。城墙上的风有点冷,他却好像坐在暖炉旁,从头到脚热乎乎的。
*
临到年关,天儿越来越冷了,晏回上个月攒下的折子总算批完了,趁着年尾还罢免了顺天府府尹,说他“在任一年,所接案件七十有余,然破案数不足三分之一。”
三品的要臣,也没犯事,就因为平时工作太松懈,陛下一句话就免了。刚想着年关将近还能偷个懒的众臣们又暗暗绷紧了皮,把手头积压的案子都赶紧地处理完了。
晏回忙起来的时候,唐宛宛也不去闹他,留在长乐宫里逗孩子玩。馒头和花卷没头两个月那么能睡了,也比那会儿好逗,先前逗十下才出一声,这会儿看到眼前有什么就会抬抬手,盯着她咿咿呀呀地笑。
唐宛宛也不想着出宫去玩了,每天逗孩子就能玩一整天,尤其是每天晚上脱了衣裳放进被窝里,给他俩往身上抹松花粉的时候,总是要笑着尖叫,特别得逗。
唐宛宛只有做这些琐事的时候,才能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是个当娘的人了,抱娃逗娃喂nai抹松花粉都做得像模像样的,只是换尿布还有点嫌弃,还得嬷嬷经手。
十一月初五,冬至日。
晏回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刚醒来就察觉宛宛一条腿搭在自己腿上。先前她怀着娃不舒服,后几个月都睡得规规矩矩的,这会儿四仰八叉的睡姿又养回来了。
清晨的地热生了起来,寝宫满室温暖,宛宛身上比他还热乎。晏回寻思着今天休沐,歇这么一天该做点什么才不算虚度。
晏回思绪越跑越偏,忽听宛宛于睡梦中低声喃喃:“馒头、花卷、包子、水饺、油条、烙饼……”
刚说馒头花卷的时候,晏回还当她是于梦中也想着娃,不由感慨宛宛真是长大了,越来越像个娘了。他心头的暖意刚冒出来,后头一连串就跟着来了。
晏回笑出了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