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祀典上陛下也要跪着?”
晏回颇有些不解:“这是问苗,向上天请示来年的收成如何,自然是要跪的。”
唐宛宛小脸一皱,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膝盖,莫名其妙感慨了一句:“还好我没去。”
“怎么这样说?”
“舍不得看陛下跪呀。”唐宛宛声音闷闷地说:“就跟看见我爹娘给陛下下跪一样,看着就难受。”
每年祀典有好几个,大年初一祭太庙,二月亲耕,年尾问冬,需要他跪的时候还不少。再有前些年久州地动,伤亡者数百,晏回还得下罪己诏,那回在祖宗排位前跪了三日呢。
他从小到大听过无数人跟他说祀典必须庄重,不敢行差踏错半步。却还是头回听人这样说话,头回有人说:看见他跪天神地祗,会觉得心疼。
心中滋味实在难言,晏回箍着她的腰把人抱坐在自己腿上,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低声说:“宛宛再说一遍。”
唐宛宛一脸懵,不知他怎么忽然就来了兴致,她说的本是十分正经的一句话,被他这样一问反倒脸红了,呐呐重复:“舍不得看陛下跪呀,跪天地都不行……”
晏回几声低笑溢出喉,听得心满意足。
一室温馨被车窗外“笃笃”的轻叩声打破,暗卫低声道:“爷,何府到了。”
晏回掀开厚实的棉帘往外瞧了一眼,率先下了车,回身把唐宛宛扶了下来,握上她的手时还不由皱了下眉:“怎的这么凉?”
“手炉落在先前的马车上了。”唐宛宛说。
“穿得这么厚实,竟还能手凉。”晏回把她右手放在自己掌心暖着,笑着摇了摇头:“当真是个吃不得苦的。”
冷风一吹,唐宛宛缩了缩脖子,把兔毛领子立得更高了一些,闻言也不反驳这话,只笑眯眯地拿小凉手往他袖口深处钻,又被晏回捉回了手,斥了一声“不规矩”。
正是冬日,何府大门紧闭,暗卫上前以剑鞘叩了叩门上的金钉,等着门卫来开门。
晏回常来何家,却一般是微服出宫的,为了避人耳目,每回都走何府的侧门。以至于他这难得走一回正门,开门的小厮都没能认出他来。
“唐姑娘?”那小厮把来人一扫,扭头冲着外院的仆妇喊:“进去通传一声,唐家小姐和少爷来啦!”
晏回:“……”
唐宛宛没良心地哈哈笑:“你认错啦,是唐家的小姐和姑爷上门啦!”
小厮迷瞪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唐家姑爷”是哪位,猛地变了脸色,噗通跪下请罪:“小的是新来的,陛下莫怪,陛下莫怪。”
晏回摆摆手,牵着唐宛宛往正院行去了。
这半下午的,过了午膳的点,又不到晚膳的时辰,何太傅却早早饿了,明显是中午在那祀典上没吃饱。晏回和唐宛宛到的时候,何太傅正在吃饺子,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一碟闻着就酸的老陈醋,再加上一碟小菜就是全部了,一看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清官。
“陛下怎么来啦?可要尝尝我家孙女们包出的饺子?”
晏回笑说:“自然是要尝尝的。”
何太傅是个实在人,对陛下也一视同仁,照旧让厨房上两盘饺子两碟醋,也不顾跟陛下寒暄,只管自己一口一个地吃,明显是饿得狠了。
饺子是现成的,可晏回来之前也没打声招呼,小厨房此时再炒菜已经来不及,只好端了几碟凉菜上来。
唐宛宛一瞧,花生米、腌萝卜、猪头rou,她忙低下头忍笑,心说何太傅当真是清官中的佼佼者。
何家没有分家,孙辈的姑娘算上嫡庶得有十几位,姐妹们关系又好,都能玩到一块去。她们听说立冬要包饺子,去厨房祸祸了一天,此时煮的饺子都是姑娘们折腾出来的。
都是一群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哪有真正会捏饺子的?模样丑的也就算了,好些饺子口儿都没捏严实,下水一煮馅料就全漏进了锅里,只剩一张没滋没味的面皮儿,一盘里边rou的素的还没分开,叫人都不想落筷子。
晏回和唐宛宛都迟疑了那么一瞬。
“怎么?瞧不上我家孙女捏出来的饺子?”
何太傅冲着他吹胡子瞪眼:“为师教了你多少年的‘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啊,堂堂九五至尊应为天下表率,怎么能糟蹋粮食?陛下可知这天下有多少贫民在这立冬日都吃不上一顿饺子?”
晏回无奈应了一声,舍不得让唐宛宛吃面皮儿,便提筷把自己那盘里馅料饱满的饺子都夹到了唐宛宛的醋碗里,自己将就着把剩下的吃了。
这般贴心的举动直把唐宛宛感动得眼睛都热了。
何太傅瞧得甚为满意,慢腾腾点头:“身为男儿便当如此。”
吃半截他又问:“宛宛丫头呢,你上月考得如何?”
唐宛宛后脊一凉,忙坐直身子,十分谦虚地表示:“不如何,区区进步了十几名。”
何太傅继续满意地点头,开口却老扎心了:“正所谓笨鸟先飞,勤能补拙。你底子不好,得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