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耐烦,李崇琰匆匆找了几册自己需要的记档与书简后就赶到门房来,正巧撞见顾春正给人奉茶。
司凤梧听得门口的动静,率先回头看向门外,就见那位传说中的九殿下正冷冷盯着自己。
眼下在本寨的生面孔无非就是李崇琰一行三人,虽说这是两人第一次打照面,司凤梧却凭这人乍然凛冽的气势立刻断定这必是那位出身南军的殿下无疑。
于是他起身整了整衣衫,一丝不苟地见了礼:“殿下安好。”
虽说司凤梧面上仍是一惯的冷漠,可举止之间那份对南军的敬重与其他团山人并无二致。
“走吧。”李崇琰目光中的冷箭嗖嗖飞向司凤梧,话却是对顾春说的。
顾春犹豫地看看司凤梧,又看看李崇琰,有些为难地小声道:“据说,这些……我好像不能带走……只能在这里看……”
李崇琰从容镇定地向司凤梧亮出令牌,唇角轻扬:“我可以带走这里的任何书册,没错吧?”
司凤梧一滞:“可是,家主那边……”
李崇琰举步进去,替顾春将桌上那几卷画轴收了,与自己手上那几本书册一并抱在怀中,空腾着的左手极其自然地提溜起顾春的衣袖,牵着她向外走去。
在与司凤梧错身而过时,李崇琰神色疏离地客套浅笑,轻道:“若有什么不妥,让司凤池亲自来跟我说。”
没有疾言厉色,没有大声武气,不过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没来由地铮铮然如金玉相击。
顾春扭头偷觑着身侧的李崇琰,此刻他颀长而硕的身形半沐在阳光中,周身气势磊落悍直,举重若轻却……犹如泰山压顶。
这是相识以来,她头一回切身领略到李崇琰骨子里那股迫人的威仪。
人,果然都是有很多面的。
今日的李崇琰,威武!飘逸!好神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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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从白石楼出来行到路口,李崇琰将手中的书册与卷轴交给候在路口的燕临后,状似随意地瞟了顾春一眼。“他是什么人?”
顾春犹豫了一下,像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才说出那三个字:“司凤梧。”
“梧桐的梧?”李崇琰眸心微烁,又问。
顾春轻轻地点了点头。
李崇琰心中默了默司家家谱,立时对司凤梧有了大致认知:凤字辈,名从木,是司家旁支弟子。
若要按司家的亲缘捋下来,司凤梧与李崇琰的母亲司苓同出一脉,与李崇琰的血缘关系比嫡系那脉的司凤池要近得多。
“你很怕他?”
顾春闻言即刻站得直直的,毫不犹豫地睁眼说瞎话,“是尊敬。”
这话说完她自己都心虚。
在团山十年,顾春最怕的三样活物就是——
司凤梧!蛇!老鼠!
排名分先后。
瞥见李崇琰冷哼着翻了个淡淡的白眼,摆明了不信,顾春只好丧气地垮了眉眼,讪讪地耷拉着脑袋:“好吧,不是怕,是怕死了……”
不过,往事不堪回首,她不大想聊这个。
想到李崇琰方才替自己解了围,顾春连忙又抬起头,冲他绽出个甜滋滋的笑,“方才真是多谢你,我这辈子没在他面前那么扬眉吐气过!”
突如其来的笑颜如蜜既甜且灿,险些亮瞎了旁人的眼。
李崇琰有些突兀地转开了视线,虚虚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一声,“走吧。”
顾春抬头瞧了瞧天色,忽然笑道:“你们先回吧,下午我再过来取卷轴就行。”
“你又想野到哪里去……”惊觉这话颇有些幽怨,李崇琰自己也好似被吓了一跳,急忙尴尬地住了嘴。
顾春茫然地转头望着他:“怎么了?”
李崇琰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冷场。
不同于隋峻的见风使舵,燕临这人有时耿直得近乎脑抽,见殿下一时噎住,便非常贴心地替他向顾春解释道:“殿下的意思是,你若是要去哪里玩,也该带他一起……”
燕临这人亏就亏在不懂得“看破不说破”的道理,这话一挑开,就显得李崇琰像个跟脚贪玩的熊孩子,可以说是十分不给面子了。
若此时李崇琰手中有一把四十米的长/刀,他觉得自己可以大度地让燕临先跑三十八米。
好在顾春感念着李崇琰方才的仗义相助,并未加以嘲笑,只是略想了想,便道:“我想上东山的碉楼后面摘杏花苞,好给你做糖吃。”
那日才说了要给人做杏子糖吃,接着她就一病好几日,再拖下去就杏花都要开败了,到时才不知上哪儿找花苞去呢。
“喂,李崇琰,你到本寨这么多天,还没去瞧过东山的碉楼,顺路去走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