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老槐树,枝叶长得低,正好挨着他的窗子,外头风吹的猛,那老槐的枝叶摇摇摆摆地将窗子撞着,发出窸窣地声音。
简玉珩已经换好了朝服,轻手轻脚地走到了窗前,拉开窗子往外望,抬眼间看见远处黑压压地来了一群人,没打伞,整整齐齐的阵仗像是皇宫里的禁军,气势汹汹,直奔他的宅子而来。
简玉珩心道不好,宫里头向来规矩,若不是出了特殊情况,是决不允许这些人紧衣御刀,大摇大摆地在宫里招摇,这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绝对是奉了命来抓人的。
不出他所料,下一刻竹山就慌里慌张地推门冲了进来,脸上挂着惊魂未定的表情,他拉少爷的袖子,大声说不好了,“有一群人拿着兵器朝咱们来了,穿的衣服是皇上的禁卫军,是抓人的!”
简玉珩没说话,一双眼睛紧紧地睨着,指尖却毫不察觉地一颤,怕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排查到他头上了,这时候不管他做没做亏心事,都得拿出十二万分的Jing神来应付,态度如何无所谓,但绝不能显出一丝的慌乱。
简玉珩转头吩咐道:“你现在出去门口候着,能拖一时是一时。”
“是!”竹山拱手,推门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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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离卿呼吸有些不畅,皱着眉趴在简玉珩的屋顶,甩了甩疲惫过度的手腕。
如此这般的轻功,这个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江离卿算一个,此时的他受了一点轻伤,本想将绯王和太子一起杀了,于是从东宫出来,直接就爬到了简玉珩的屋顶上,等着震麻了的手腕恢复。
可突然一队禁军过来,不容分说地绷着脸,绑了简玉珩强行带走。
江离卿眉头皱得更加狠了,大戚的太子真是厉害,江离卿曾经曾经辅佐过太子殿下,那才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儿,外表一副人人得而诛之的荒谬模样,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暗杀太子不成功,与戚观央交了手,只肖三招便让太子看出来了端倪,因着时间紧迫,江离卿没来得及检查一下他是否死透。
江离卿一双漂亮的眼睛漾起了血红,这是他暗杀史上最失败的一次,他唾了一口,从袖子里抖出了摄魂叶,上头金光闪闪的,正中篆刻着戚观央三个字。
江离卿幽幽地望了一眼,简玉珩被一堆人护在中间,此时就是想杀他也无从下手了,太子哪里是真的要抓他,分明就是那太子推测出了自己的意图,变了个法来护简玉珩周全。
“真是他娘的好兄弟!”江离卿撇了那叶子,狠狠地咬着牙根,他不该来的,自己早就和闵生营脱了关系,可摄魂叶一出,又调动了他那股子热血。
就像莞尔说的那样,江离卿是个天赋横溢,又急于向别人证明自己的人,他性子里爱着自由,同时又盼望着别人能给他依靠,他讨厌失败,讨厌被别人看不起,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孩子。
回去?江离卿摆弄着手指,又或者干脆捅了大戚的皇宫,直接杀了老皇帝,再带着原朝小公主的兵马杀过来,自己做皇帝,看这天底下还有没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江离卿脑子里冲动完,身子上就安分了许多,愤愤地站起来,拍拍自己裤脚上的灰,一回头,一个一身白衣的少年悄无声息地立在了他的身后。
“苏染白?”江离卿刚刚趴着裤腰滑了些,当下抽着裤子往后退了一步,“你怎么在这儿,你也接到任务了?”
苏染白挑起了一条眉毛,悠然地笑了一下。
“天天就会装神弄鬼的,怪不得小师妹不喜欢你!”江离卿见是苏染白,防备的心卸了几分,苏染白是天臣使,和他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无非就是三人一起做任务时要听他一声号令。
“那她喜欢你?”苏染白差点笑出声,“她喜欢的人,喏,被抓走了。”
“苏染白!”江离卿拢好了衣服,挺直了胸膛站着:“小千木她是我的,我管她喜欢谁,讨厌谁,反正我圈住她,她哪也跑不了!”
“你就是个孩子!”苏染白走近几步,将落在他脚下的摄魂叶捡起来,“你把这个拿好了,落入别人手里,你可知道是什么罪过?”
江离卿用鼻子出气儿:“那你可知道私逃闵生营,背叛大戚,又是什么罪过?”
一个自小孤独的孩子,若问他最想要什么,无非就是他人的关注,好的也好坏的也罢,只要别人关注,就能填上那心里空掉的一隅,江离卿叛逆,又不服管教,自小在别人眼里就是个惹不起的小魔王,可在苏染白眼里,他永远是师弟,是孩子。
“私逃闵生营的罪过是剜心挖腹,挂尸首在闵生营大旗上,背叛大戚嘛,这就要看大戚的皇上怎么判。”苏染白思索了一下,笑道:“如果几月后,继位的是那位异姓王戚越,你大可逃掉,若是太子或者简玉珩,你就等着饱受折磨而死吧。”
“那我便进皇城,杀了皇帝!”
“你要真有这本事,为何不直接杀了原朝皇帝,拿原朝的天下呢!”
江离卿说不过苏染白,哼了一声拂袖走了,一阵风儿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