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小孩一样沐浴阳光。
莞尔小的时候就总是想,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逃出去,就找一个谁也寻不到的地方躲起来,那时的她, 连闭上眼睛晒一会儿太阳都是极其奢侈的事情, 刀尖儿上舔血, 心神哪敢有一刻的放松。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江离卿的好脾气已经磨光, 她知道他从小就是个有脾气的孩子,在宴肃的棍棒下这么些年,她都磨得没了一身的棱角, 江离卿愣是没磨半点下去,此时的他正冷着脸,力气很大,掰开莞尔的嘴,把粥往里灌。
莞尔仿佛断了线的木偶一样,也不看他,牙齿紧扣,江离卿刚掰开一点儿,就让她又咬紧牙,江离卿怒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她整个人呆呆地没有半点生气,要不是她那胸前还有几分起伏的心跳,江离卿都要以为她里头已经死掉了,只剩下身子还撑着最后一口气息。
“宴阮阮,爷给你脸了!”江离卿这些年的卑躬屈膝,不就是为了一个她,他小的时候就想带她走,离开那个焚着业火的地狱,那时候的他,只要一想到他带她出来时,她那张极其吝惜笑容的脸会绽放,会勾起嘴角缓缓地向他说声谢谢,就觉得现在忍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现在,他倒成了求着她了,凭什么!
“你给我起来!”江离卿疯了似的摔了碗,将莞尔连人带被子一起拽了起来,“你瞧瞧你这幅样子,作给谁看呢,恩?”
他气的发着狂,手上没什么轻重,莞尔的脚踩到碎在地上的碗渣,痛的抽了口冷气,她缓了缓,弱弱地朝他看了眼,道:“江离卿,放我回去。”
“你休想!”她一说话,他就更加的火大,直接松了手,莞尔整个脚掌便全部踩到了渣子上,一个不稳直接坐了下去,浑身上下哪里都跟着痛了起来,鲜血刺出,她只觉得脑袋里一阵一阵的眩晕,“你放我……”
话没说完,脑袋就直直地倒了下去,脸上霎地就冰凉一片。
血水流淌出来,从额角淌到眉眼之间,江离卿仿佛才清醒过来,急忙伸手将她捞起,朝门外大喊着:“来人,快来人!”
莞尔醒来的时候江离卿没在,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饭菜,有几个丫头打扮的小姑娘每隔小半个时辰就会热一遍,两三个时辰就会端新的上来,莞尔闭了闭眼,脑袋扭向里头,毫不理会她们故意闹出来的动静。
“这位姑娘。”一个怯生生的丫头开口,“您两天没吃东西了,要不要尝尝南边儿的蒸饺,还有桂花莲子……”
“出去。”莞尔弱弱地声音里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她却不死心似的,踱步走到她床前来,“您这是和我家驸马爷生气了吧。”
莞尔听了这话顿了顿,压住了嗓子里刚要脱口而出的一个滚字,她的计划是准备要在这里当一个俘虏的,但如果这么轻易地就认命,以江离卿多疑的性格,是一定不会轻易相信的,故而她要表达一下她的抗争。
诚然莞尔也不能拿着刀一通乱砍,那就只能……只能以死相迫了。
两天没进食的莞尔手有些软,她心里盘算着,再过两天,再过两天就是江离卿不心疼她,她也得去寻摸点东西了,莞尔心里想着,眉头也跟着紧紧地皱了起来,额头上被碎片伤到的口子裂开,疼的她呲出了牙花。
或许是此时她的表情过于悲壮了,那小丫头声音都有点抖,“您置气也不能坏了自己的身子,要不这样吧。”
她低下身子,趴俯在她耳边,轻轻道:“我喂您点粥喝,一会儿厨房来换食物,不会发现您吃了东西,看得出来驸马爷很在意您,以后您做了这府上的女主人,多提点提点我就成。”
听起来是个很不错的交易,莞尔心里干笑了两下,如果江离卿现在没在门外站着的话。
她本就耍了一个小孩子的把戏,没想到江离卿比她更幼稚,莞尔闭了闭眼,想起来他们都还小的时候,宴肃送风蝉一把短刀,像个小匕首一样,他最宝贝,后来江离卿要看,风蝉不让,他竟然半夜潜进他们屋子将那匕首摸走。
她那时候的刀走快路,每挥一刀里头都有百十道虚影变换加持,那天半夜她挑了他的门,三招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她原以为他没那么好对付,一上来就用尽了全力,没想到他根本就没打算还手,反而笑着坐在地上,笑起来三分舒朗七分邪魅,他两腿随意一盘,似笑非笑地说:“果然只有那小废物才能让你半夜来闯我的门,呀,来了就别走了,和我喝杯茶啊。”
她大概能明白他的心意,闵生营选臣使的死擂,若不是他拼死相护,她早就成了人家的剑下魂,哪有机会将名字印在堂石,成为雪臣使,受营徒敬仰呢?
如果不是后来,他通敌叛国……或许她的一生,就要和二哥哥一起海角天涯了。
“怎么样,答不答应我?”
小丫头看她不说话,以为她动容了,赶紧跑到桌边端了莲子羹,拿勺子舀了些送到她嘴边儿,莞尔撑起身子,倚靠在床辕上,看着小丫头的双眼空洞又没有神采。
“怎么了,这个不合胃口吗?”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