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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太傅,从荆州走不妥,项城王如今矫诏要立三皇子为帝,荆南还有危险。我认为该从岐州穿过……”
“路况之事,要去召工部官员问一下。李锐毕竟经验不足,可以召居庸关的张致暂时回京作为领军之将……”
李茂和齐邵就在这殿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起来了,亲亲和楚承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楚承平下了御座,和亲亲、顾卿一起,到了书房后面的内室先小歇片刻。
“他们一直都是……这么讨论的吗?”顾卿指了指外面,傻乎乎的问两个孩子。“我记得你爹,当初没这么老练啊……”
“太傅和太师一直都是这么讨论国事的。有时候甚至几十位大臣一起这样讨论。”楚承平已经见怪不怪了。“大家都称赞李国公性格和善宽厚,又是个能吏。”
楚承平在私下里也毫不吝啬对李茂的感激。亲亲听了平平夸奖他爹的话,骄傲的挺了挺自己的小胸脯。
顾卿陪着两个孩子在内室聊聊天,打发打发这无聊的阿飘时光。
殿外,李茂和齐邵商议的差不多了,李茂突然话风一转,质问齐邵:
“齐太傅,有一件事本官实在是不能理解。既然你也同意陛下和李湄一起南下,为何非要陛下乔装打扮和李湄同居一室?按照正常的情况,不是应该让李湄和陛下离的更远一些,好分开保护吗?”
哪有把替身和正身放在一室的道理?
这简直……这简直就像是故意将两个孩子凑到一起。
男女七岁不同席。李湄如今都十岁了,陛下也有九岁,不是无知稚子了!
齐邵并没有回避李茂的话,只是笑了笑。
“其实,在下并不觉得陛下此行南下会有什么凶险。张国公从不做没有把握之事,他既然已经倒向陛下这边,便要有些功绩好在京中重新立足。他敢让东宫属官提出皇帝亲迎,便是要为陛下在江南争取支持,而非刻意刁难。”齐邵胸有成竹的说道:“陛下此行,不但没有危险,而且必有极大的收获。”
“那还为何……”
“在下不过想让令爱和陛下加深感情,一路多些特别的经历罢了。”
“你……你这是何意……”
“李国公,您到现在还看不出在下在做什么吗?”齐邵英俊的脸庞露出几分讶然,他几乎是身心愉悦的说道:“在下在行着月老之事,撮合令爱和陛下啊。”
‘这个年轻人到底在说什么。’
认为自己已经锻炼的足够稳重的李茂,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想看看齐邵是不是在开玩笑。
“你就不先问问,本公愿不愿意把女儿嫁入宫中吗?天家无父子,何况夫妻!”
“信国公大人,在下尊敬您的为人,所以才这般苦心。”齐邵看着这位挚友的叔父。
他所尊敬的李国公为人,是他曾经想要养废侄儿,而后幡然悔悟的清醒,而非他位高权重,一言九鼎的威严。
“您贵为国公,又领着大楚如今最重要的兵部尚书一职,天下兵马皆归您调控。您是辅国大臣,您侄儿是年轻的禁卫军将军,您堂侄是鸿胪寺和羯人关系密切的令丞,您的姻亲张致张宁两兄弟是幽州燕州守着居庸关的大将和能臣……除去告老的大理寺卿方大人,如今满朝文武,竟全是您的故交旧属,唯一能辖制与您的晋国公,如今和世族派官员都在江南……”
“晋国公与陛下有血缘之亲,而您和陛下之前毫无任何情谊可言。您的侄儿是太子陛下的亲随,您是太子陛下的太子太师,却不是当今这位陛下的。满朝大臣一大半都听从您的命令,您以兵部尚书之身统领中军,一声令下便可使朝局变换。这样的您,何以让天下人相信不会挟君王而自重?”
“又如何让陛下相信您是因为忠心才如此辅弼于他?”
李茂被齐邵问的脸色铁青。
这个年轻人问的,又何尝不是他最担心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盘算,晋国公不也被挟持去了江南?有时候每个人不同的想法,就会造成完全不同的结果,更会变成灾难。
但他除了忠心,确实任何保证也没有。
“此时只有令爱与陛下联姻,陛下才能放心,未来被迎回的太后才能放心。勋贵和中立派才会放心。世族若真被迎回,您认为现在的文武大臣们愿意又和他们分庭抗礼吗?勋贵和老臣需要一个保证,一个您地位不会动摇的保证。一个他们不会被动摇的保证。”
“信国公大人,您认为在下一直让两个孩子一起上课,一起练武,真是为了陛下的安全吗?”
“若说天家无父子,无夫妻,那便是笑话了。”齐邵的嘴角露出微笑,“若天家无父子,三皇子和小皇子就不会还活着。若天家无夫妻,先皇拼着自己性命不要将太后娘娘送出宫去,又算什么?难道这不是真情?”
齐邵见此时是最好的劝解时机,毫不虚伪的把心中想说之话全部说了出来。
他知道这位国公会想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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