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卉你倒是动了指点的心,我也来瞧瞧!”
李嫦轻笑,素手一点,化出一支毛笔,在王卉编写好上半卷后,又开始修撰下半卷。
少年们不敢打扰,心花怒放。他们这群散修自小便知自己可能会一生困在此处,但依旧存了不甘的心情,这才四处淘换功法。这些年来,何曾见过筑基期以上的高手,如今得了名门弟子的指点,已是大喜。
合成了功法,李嫦笑着将书本抛入少年怀中:“这也算是我二人的一些心得,你们若是细心钻研,定有收获。”
少年捧着书籍如获珍宝,王卉与李嫦相视一笑,生出些昔日自己初修仙的感觉。
王卉心有所感,突然问道:“你们修仙是为何?”
那答话的俊秀少年回道:“自然是做那不老不死、神通广大、逍遥自在的神仙了!”
王卉含笑道:“那你们说说,修仙究竟是逆天而行还是顺天而行?”
少年哈哈一笑:“自然是逆天而行,与天争命了。”其余少年纷纷附和。
“天命虽如此,我们却不甘,定要拼一番才是!”
“那你们觉得天眷之人又如何?”
“自当是天之骄子,福运深厚!”一众少年脱口而出。
李嫦也笑王卉又是古怪性子:“修仙乃是逆天而行的常理已经是人人皆知,就连《天策书》中摇光先祖也曾说过‘我命由我不由天’的告诫,你至于问的他们吗?”
“逆天而行吗?”王卉轻轻摇头,心中有些恍惚,只对身后众人摆了摆手,自己若有所思地回了自己的小船。
深夜,同行的修士早早入了船中打坐修行,而渔村中人也已经入梦,窗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声,万分寂静。
王卉躺在木床上,辗转反侧,平日很快就能进入修炼状态,可今日的脑子里却反复的回想起自己与那群少年的对话。
是了,当日自己拜入玉虚门时,就已经听那些先辈说这修仙乃是逆天行事,可想起自己所修行的药道,却觉得荒谬,一时之间,关于修仙的种种疑惑涌上心头。
药道是顺天而行,感应天理,可却与这修仙乃逆天之行的说法相逆,难道自己也是修错了道?王卉嗤笑,这怎可能?无论是青菱仙子还是那天运珠都印证着自己的正确。
她揉了揉胀痛的额头,翻身而起,走到了寒风阵阵的海边,清冷的海风吹醒了稍有些混沌的脑海,突然开始默背起《天策书》和《药王经》。
熟记于心的内容这次细细背来,竟有了些别样感受。
“我命由我不由天!”王卉轻声背出摇光真人写在《天策书》最后一页的话语,这一句话曾被无数的先辈推崇,被认为是摇光真人与天争命的顽强呐喊,鼓舞了多少代人,可效果甚微。
“人道天命有数,修道长生更是与命抗争,因而说这修道乃是逆天而行,势要与天抗争,却又推崇天眷之物。而往往天眷之物,修道更易,岂不自相矛盾?
这万物有始有终,花开花落,日升日落,终不可更改。人又岂能逃脱这定理?否则此界的运行岂不就崩溃了?
修道长生,可这长生也只是有限地增加自己的命数。练气百岁,筑基三百岁,金丹八百岁,元婴两千岁·····,人的寿命虽然增加,可这也并非是无尽无限,依旧符合生老病死的天理。
修士通过修真来增加自己的年岁,获得某种凡人不能获得的能力,也只是通过一种感悟天道的方式,去凭借自己的努力收获成果。亦是常理。
这样看来,修士修真又岂是逆天而行?天道,也只是这个世界运行的真理本质,所谓有始有终,即是如此。而真正决定修士命数的乃是修士的自我。正是我命由我不由天。一个人的命运怎样,哪里是上天事先安排好的?而是自己的选择导致了自己的结局。而这命数在天道真理存在的基础前提下,也正是受着万物自己的本身影响而改变。
逆天而行,修真倒不如说是逆我而行,赢了自己,不就是赢了自己心中的天道?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怕也只是摇光真人想要告诫门人弟子的真理。”
王卉心中隐约觉得自己大概是愈发接近了所谓的答案真相,口中一遍又一遍地诵读着《天策书》与《药王经》,恍惚间,竟看到了千万年前的摇光真人和青菱仙子修炼的画面。
摇光真人泼墨,青菱仙子烹茶。
“我命不由天,不是从天的手中夺命,而是我命从来不曾掌握在天道的手中,命数如何,或可以通过天机演算一二,但终究握在自己的手中。所以,修仙之事,停者则终,若要长生,则永不可停。”
摇光真人含笑望着有些呆愣的王卉,手中端着一杯茶盏,向王卉递去。王卉怔怔地接过茶水,水中茶叶浮动,水面乍起涟漪,瓷杯裂开,大梦忽醒。
太阳升起,天空泛起鱼肚白,身上的夜寒褪去,染上一层初阳的淡淡暖意,王卉察觉身上的冷暖变化这才猛地惊醒,她竟然在这海边打坐了整整一夜,再见身前地面上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