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跟我纠缠不休。王德全把我挡远一些,皱着眉头问,“喝醉了是吧?”
学弟大着舌头,东北方言都冒出来了,“想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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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秒钟后公司门口还没来得及走的人都听到了一声惨嚎。
不要以为发生了人身伤害事件,没有。
王德全就是掰住我学弟的肩膀,顺着肩胛骨往下一捏,给他醒了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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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是不是忘了告诉你们,上次我去王德全家里的时候,后来在架子上看见一个真·玻璃杯,杯壁上插着一根针。
我问这是什么后现代艺术装置,他说,那是上学的时候练针灸针法,捻转的最高纪录,留下来当个纪念。
王德全谦逊地说,指力只是一方面,主要还是靠技巧。
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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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上车,他用手指按在我的背上,给我解释,“这里是肺俞xue,往下是肝俞、脾俞、胃俞……推拿一下,可以疏散酒Jing的。”
我摸着脖子,完全不敢说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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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老老实实谈恋爱吧,要啥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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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快放假的时候,父母期期艾艾地提醒我,要不要请男朋友到家里来做客,我才意识到,这是要——见家长了?
好像也是顺理成章的事,老一辈观念摆在那里,即便是两个男人在一起,也总得走完一套婚庆嫁娶的流程,才是正式开始过一辈子。
王德全没有异议,甚至表示他的父母也有同样的想法。
当时我们俩正在大型超市给各自家里添置年货,算是过年前最后一次约会。超市里的人摩肩接踵,手推车寸步难行,我很紧张,一直叨叨叨叨,以话唠掩盖内心的焦虑。王德全默不作声地跟在我身后,偶尔往购物车里扔一两样东西。
“你父母都是文化人,送的东西不能太俗气了吧,有没有什么特别喜好?哦,我爸妈特别随意,你别带什么贵重东西,提点儿水果点心就行……”
头顶广播一直循环提醒,“各位顾客,春节期间人流量大,请小心提防,看好自己的宝宝,保管好贵重物品……”
我说着说着,忽然发现王德全已经不在身后了,正四下张望,突然有只手一把揽住我。
我吓一跳,又松了口气,“人那么多,还以为你走散了。”
王德全面无表情道,“没关系,肯定会看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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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以后我才反应过来这话什么意思。
……这里好像有人被什么东西附体了,110管这事儿吗?( ??///_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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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春一过,该走的亲戚走完,大街上还到处堆满红彤彤的爆竹皮,喜庆的气氛尚未散去,王德全正式登门拜访。
我父母早早把家里收拾得焕然一新,瓜子果盘糖盘摆了满桌,热情地迎他到客厅,“哎呀小王,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坐坐坐。”
我在旁边也坐下,悄悄盯着他看。虽然也不过是隔了一周多没见,跟平时没有太大区别,但中间夹了一个年关,总觉得格外漫长。
王德全蓦然抬头,跟我对上眼,彼此一愣,又心有灵犀似地一笑。
那一刻,觉得人生所求,不过如此,愿保茲善,千载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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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么好的氛围,家里老头老太太怎么就不理解呢。
非得在这个时候咨询牙黄、口臭和便秘的问题吗!
适可而止啊!就算是大夫,谁愿意大过年的还给人看病啊!
“……妈,妈,行了,喂,妈。”
“哎你别打搅我,没看正说正事儿呢。”我妈甩开我的手,忽然又想起来,“哦,家里菜不够了,你出去买点儿回来啊。”
等我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爸坐在沙发上,旁边我妈带着老花镜,一手笔一手本,王德全一脸懵逼地坐在对面,接受连珠炮般的轰炸。
“可不是!小王我跟你讲,你叔叔晚上打呼特别厉害,还流口水,枕巾渍得黄腻腻的,洗都洗不干净,嘴里味儿还特别大!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这应该是……”
“哦,这样啊。那脱发呢?你瞅他这地中海,这几年越来越稀疏,都快论根数了。”
“那是……”
“你这么说我还放心一点。”最后我妈担忧叹息,“唉小王你不知道,我特别担心你叔叔这毛病遗传啊,都不知道小青年以后纪大了是不是也这样,万一……”
“感情都是遗传我的毛病了。”我爸老大不高兴地补刀,“你怎么不说你早早就高血压了呢?听说三高的遗传特征才明显呢。那臭小子又不爱运动,现在年轻不显,等老了你就等着看吧,谁跟他一块儿过,有的伺候他呢。”
“……”
我扔下菜,默默地捂住脸。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画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