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接旨吧!”
——他带来的,是当今皇上下的圣旨!
待话音落下,厅中众人,皆窸窸窣窣地跪下了身去,便连苍柘,也悠悠然将前襟一撩,颇为优雅地跪了下去。许是见我不动,君华又道:“颜卓琳,这可是圣旨!”
我心中一紧,忙不迭摔跪在了地上。
不得不说,君华平日里看着和颜悦色,可到了做正事的时候,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确不是平常人所能比拟。他仍是那般寻常地说着话,甚而语气比平时还要和缓一些,可他那样站着,却莫名给人一种压迫感十足的感觉。
那一旨圣旨,传达的是赐婚的指令——
确如君华所说,但凡我有想嫁之人,他都能为我讨来一道圣旨,为我的念想保驾护航,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前几日里我虽丝毫不犹疑地应了苍柘,然今日思及我的处境,我却已经后悔了!
只是皇命已下,此刻我若再把这些话说出来,毁了我与苍柘之间好不容易建立的联系事小,无端让祁延门中众人及京城颜家担上抗旨的罪名就真真得不偿失了。
我脑中思绪纷繁,待将圣旨宣完,君华将那旨意一收,颇带威严道:“接旨吧!”
我未动作,苍柘却已伸手将它接了过来。
君华又道:“父皇的意思是,希望你们尽快完婚,他也好放下心来!”
身后众人悉数站起,苍柘亦携着我站起身来。他看我一眼,抬手挥退了众人,转而对君华道:“皇上可有说过,他为何会对十一的婚事如此在意?”
这也是我关心的问题。之前沉醉在苍柘的那句“你可愿嫁给我”里,并未对他与我说的许多事细细揣度,可如今想来,君华当时带出来的皇命是,若是那持着龙纹令的是个女子,且尚未婚配,他便要娶她。也就是说,他在意的并不是颜卓琳,也不是我尤十一,他在意的,根本就是那有着龙纹令的人。
而今我的魂魄宿在颜卓琳的身子里,便Yin差阳错让所有人以为,颜卓琳当真是圣上关注之人,可我心里却比谁都清楚,有龙纹令的是我,跟颜卓琳半点关系都没有。可事情走到如此地步,其中纠葛似乎怎么捋都捋不清,而我与颜卓琳之间,纠结缠绕的东西,却越来越多了。
江湖盛传:龙纹令在颜卓琳手中,甚而连她的师父左赤峰都这般以为,可事实却是,它在名不见经传的我的手中,而我与颜卓琳从未有过交集,而今我与颜卓琳换魂,又以颜卓琳的身份将那令牌交出,便算是坐实了那江湖传言。
可身为农家女的我,又如何能有这样至关重要的东西,又如何,能让一朝君主如此关心我的婚事,甚至不惜逼他最为宠爱的皇子来娶我?
然君华一如从前,并未给我们一个合理的回答。用他的话说,他也很想知道,可皇上不说,他也不能去问。伴君如伴虎,纵是皇子,在帝王面前,也仍需谨言慎行。
知问不出什么,苍柘便也未再多费唇舌。
之后便是三人的寒暄,君华说了些他离开这几日的事情,无非是他前脚刚走,便收到了我已应了婚事的消息。皇上心急,他更心急,干脆用信鸽将这消息传了回去,还好生渲染了一番我与苍柘如何情比金坚。皇上未有多言,在收到飞鸽传书之后,他当日便挥笔写下了这道圣旨,并用八百里加急传到了君华手中。
说到这里,君华叹了一句:“八百里加急啊,平时若非有战事,都是不能用的,如今为了你的婚事,父皇竟连这都动用了,若不是他让我娶你,我还真怀疑你是他流落民间的私生女!”
我讪讪笑着,脑中仍在想着我与颜卓琳之间的种种,并未将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当日下午,我在屋中想了许久,关于婚约,关于我的身份,以及关于我是否要将这匪夷所思的换魂之事告诉苍柘的问题,却始终没能想得明白。
到晚些时候,苍柘派人来请我去用膳,我拒了,不多时他却亲自来了。许是见我面色不好,他颇有些担忧道:“可是有什么不舒服?”
我摇摇头。
自君华来后,苍柘便一直在招待他。虽然他们之间情谊匪浅,可如今苍柘是一门之主,这该有的礼仪自然不能落下。此时他既出现在我屋里,便是说明君华已经离开了吧?
“他走了么?”我问。
苍柘亦是摇摇头:“他不会走了!至少,在我们成婚以前,他不会走了!”
我很是有些不解。时已至年关,平常人家尚且注重这种时候,他身为皇族中人,各种规矩和礼仪自然多不胜数,他又如何能随意缺席。
“还是皇上的意思,他让他参加完我们婚礼再回去!”
“什……什么意思?”
苍柘道:“意思就是,皇上让我们在这几日,便将这婚事办了!”
我“蹭”地一下站起身:“这……这也太着急了吧?”
苍柘亦是缓缓站起,他的表情仍是无什变动,可眼波流转之间,却隐隐夹着些许受伤:“你若不愿,这婚事也可以再拖拖的!”顿了片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