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我便放心了,如今天气转凉,老人家更该好生将养。太后娘娘吉人天相,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郭尚宫双手合十遥遥一拜,显得诚心诚意。
&&&&刘院判腰间的青色丝绦被风吹起,在稀薄的晨风里添了丝丝冷意,他微笑说道:“正是这个道理,不知尚宫娘娘一大清早来此又所为何事?”
&&&&郭尚宫眉头轻轻一皱,伸手指向身畔宫人手里的托盘,说道:“这几日忙到昏天黑地,没有片刻得闲。后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这是宴席上要穿的吉服,特来送与她老人家过目”。
&&&&“既是有公务在身,下官便不打扰尚宫大人,这便与罗大夫告退。“刘院判和颜悦色,脸上不见了方才的凝重,显得十分自然。
&&&&他轻轻一拽罗讷言,罗讷言似是大梦方醒,忙不迭地应一声是,便随着刘院判往外头走去。
&&&&郭尚宫只是宛尔轻笑,向两人浅浅一瞥,便带着凌司等人正往里头走去。
&&&&眼角的余光窥到罗讷言行走间张张惶惶,被刘院判拉得一个趔趄。
&&&&初冬的天气寒冷,一张口都是白气萦面,罗讷言方才却急得额上竟冒了汗,想要开口又被刘院判截住,分明怕他言语不慎。
&&&&不是正经宫里头出身,遇事便显得见识缺短,总缺少了那份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城府。郭尚宫心知肚明,小小的风寒哪里会需要请动罗讷言出面,分明是白嬷嬷手中的龙胆草开始发挥作用,整个太医院束手无策,不得以才搬动外援。
&&&&郭尚宫依旧笑容晏晏,进得寿康宫来,命守门的小宫婢前去通传。
&&&&略等了片刻,便有宫人迎了进去,请她们在西暖阁落座。
&&&&再等片刻,却白嬷嬷出来待客。她吩咐宫人上了茶水,满是皱纹的脸上浅浅印着几丝笑容,难掩神色间的疲惫:“尚宫来得不巧,太后娘娘方才服了些安神的药,如今刚刚睡下。那些个衣裳,待晚间我拿给她老人家过目。”
&&&&郭尚宫含笑点头,仪态高贵而又端庄,轻轻欠身道:“有劳干娘费心。”
&&&&吩咐人将一溜六只托盘的衣裳首饰都摆在临窗的大炕上,白嬷嬷敷衍地瞧了一回,赞了句费心,便吩咐宫人将东西收起。
第五百六十五章 流言
&&&&寿康宫内燃着熏笼,新涪的松枝焦香扑鼻,几盆盛绽的白山茶如火如荼,错落有致地摆在花架上,依旧是往日素净又典雅的气息。
&&&&落地的紫檀掐丝珐琅大自鸣钟声音缓缓,如同沙漏的流逝,一切宛然岁月静好的模样。只是并不与这岁月静好的从容相称,白嬷嬷与几位宫人都有些神不守舍的意思,无非强做镇定。
&&&&郭尚宫心里更加笃定,她拿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便娴雅地立起身子说道:“不敢打扰太后娘娘清静,我还要打点御膳房里后日的宴席,这便告辞。若太后娘娘瞧了这些东西哪里不合适,便叫她们即刻去改。”
&&&&“老奴省得,尚宫有心了”,白嬷嬷立起身来,拿眼示意一旁的宫人奉上荷包。郭尚宫尚未移步,便见里头的帘子一挑,一位宫婢匆匆走了出来,在白嬷嬷耳边轻语几句。白嬷嬷顾不上与郭尚宫再打招呼,自己掀了帘子就往里走。
&&&&一对名义上的干亲,无论何时何地,总感觉多了些客气,少了几分亲近。
&&&&郭尚宫方才随口唤一声干娘,话中却听不出多少尊敬,如今白嬷嬷弃她而去,亦不见得有几分在意。
&&&&外头风好似刮得更猛。就着宫婢打起的帘子,郭尚宫一出暖阁,便被外头冷风吹得突突打个寒噤,不由将身上那件深紫色绘绣丝银大丽菊的披风裹得紧紧。
&&&&身上虽冷,一颗心却热血涌动。大约不过这几日,整个皇城又是满目缟素。
&&&&一想到如此完美地配合了主子行动,郭尚宫嘴角那丝笑意便渐渐蔓延,渗透在初冬薄凉的风中,又飘飘然萦绕在她的心间。
&&&&从晚间起,宫内便气氛诡异。一缕流言不知从何处悄悄吹起,不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便吹遍了整个皇宫。
&&&&宫里头都在传是皇太后并非偶染风寒,而是忽然病势沉沉,来得极为凶猛,如今已然昏迷不醒。
&&&&消息传入凤鸾殿,楚皇后正怡然地用着晚膳,抬眼吩咐半夏道:“往外头传话,只说凤鸾内殿,本宫急得彻夜不眠。再传罗讷言进来说话,记着,要遮遮掩掩,一不留神落恰好落在了旁人眼中。”
&&&&半夏恭身答应,悄无声息地往外走去。秦瑶绞了帕子,递到楚皇后手上,轻轻笑道:“白嬷嬷这一招借力打力当真极好,苏光复绝想不到她竟会临阵倒戈。”
&&&&楚皇后掩唇轻叹,纤长的凤目皎皎,宛如冰魄透明。
&&&&她沉声说道:“迷途知返,善莫大焉,她素日原本也不是大jian大恶之人,说到底,太后娘娘当日也幸亏有她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