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甘怀霜,额头冷汗凛凛,牙关嗒嗒作响,整个身体都在轻颤。
“莲生绝不是抄袭剽窃的小人!我愿与花姊姊对质到底,真相就在那里,我不信辩不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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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未想到,事情会骤变成这样。
人在做,天在看,一切所作所为,莲生无愧于心。那款香,就是她做的,十月怀胎的婴孩,是她孕育的,那是上神赐予她的灵光,凝结的是她的血汗,怎可以如此这般一笔勾销,还将她陷成了一个试图剽窃旁人心血的小贼?
身边那娇美温柔的花姊姊,只面朝着甘怀霜,长睫微垂,一副惹人怜惜的模样。温婉谦恭的笑容,依然挂在唇角,然而在此刻莲生的眼中,满满的都是讥诮。鬓边那朵硕大的金丝铁线菊,宛如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正向莲生,露出狰狞的微笑。
人心之深沉,竟然可以至此。
原来乌沉那种喜怒形于颜色的小人,还只是浅陋至极。
想这温婉美丽的姊姊,主动教自己制香,带自己入了门径,想这些日子以来,耐心地考评自己对香道香品的心得,与自己切磋制香的诀窍……如今这些温柔的光圈已经一扫而尽,眼前历历在目的,都是她意味深长的一句句试探与满怀渴求与窥探的目光:
“那,妹子你说,这款香品应当如何改进呢?……”
“姊姊我心中已有个打算,不知妹妹意下如何?哎呀果真又和姊姊想到一处去了……”
“妹妹最新配制的那款香品,不妨说与姊姊听听?……”
如今那瓶花露被她盗了去,这些日子无数的灵思,无数苦心研制的香品,都被她占了去,眼下还要置莲生于死地,一步步把莲生逼向绝境。一旦被甘家香堂除名,不但以往所有努力付诸流水,此后都再不会有一家香铺肯收留她,她从此就是个万人唾弃的窃贼。
人当此境,甚至连进香神殿求香方都已经不再重要,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清誉,扪心敢问天地良心的清白声名!
“要对质啊,好。”
花夜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莲生:“我倒想知道你要与我对质什么?正如店东所言,我提香的法子已被你偷去了,自然能一一说得分明,是不是?只是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有店东亲眼看着我试制成功,倒教我有了个人证。以后我须吸取这教训才是,无论跟人有多亲近,万不可全抛一片心。”
莲生摇摇晃晃地站起,用力抹去眼角泪水,抹得一干二净。
不能哭,哭泣洗不去冤屈,徒然自乱阵脚。众人不会同情弱者,如此局面,只有强者才能赢。
强行咽下喉间堵塞一团的酸楚,努力凝聚心神,将眼前这情形掂量个大概。制香的过程与方子,两人均烂熟于胸,花夜来还多了店东做人证,自己那瓶花露却只给辛不离与花夜来看过,众人哪里会相信辛不离的证言?
唯一的胜算,就在于真相。
真相不在于先来后到,甚至也不在于证据多证据少,真相在莲生自己的心里。那花露是她由零开始一点一滴试制出来的,她才是真正怀胎十月的母亲,对自己苦心养育的孩儿,一切细节了然于胸!
☆、第55章 你死我活
“东家, 众位。”莲生咬紧嘴唇, 昂然开言:“这瓶花露, 是我做的。当时我还没有摸索到制香的门径, 只是胡乱尝试,试过各种法子来提炼香气,最后试到了用蒸甑。”
室中众人的神情,都不自禁地带点讥笑。花夜来用一种疲倦的语气接上话头:“是,用蒸甑蒸出水汽, 以冷管凝结成露,这话我早说过了,你再怎么重复也不是你的。”
莲生转过头,直视着她, 竟也微微一笑。“是, 我和姊姊的做法,完全重复, 连缺陷都一模一样。这种制法有个步骤不妥, 我当时已想得通彻了,只因为你说这水水无用,所以我也没有继续改进下去。姊姊原样照搬, 想必是没有留意到这个缺陷吧?”
“是我的法子,怎么又说是你的?缺陷自然是有, 哪有十全十美的香品,我也有我的掂量,日后自会慢慢改进。”
“不知姊姊的掂量是什么, 可以说出来么?”
花夜来凝视着案上的天香纯露,轻叹一声。“它……不够浓郁,与耶塞漫露相比,留香短暂,不能持久,未免落了下乘。”
莲生唇角微翘,胸有成竹地笑了笑。“这一点人人都能看出来,我想到的一点,却只有我明白。众位,诸君。”她转向甘怀霜等人:“以我这法子制出的香品,无论什么花露,都带有淡淡的竹香。花姊姊照搬了我的法子,所以这瓶花露也混有竹香。”
在场众人,均微微一愣。
离天香纯露最近的是胖掌柜十一娘,当下也不待甘怀霜指令,连忙伸出小胖手,一把拔开塞子,深深吸嗅。浓郁香气,顺势喷涌,在座众人均是香道中人,又有莲生这一语引导,登时个个都嗅出,其中确有淡淡的竹香。
“这是什么缘故,”陈阿魏茫然开言:“茉莉花蒸出的水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