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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弦只有近在眼前的记忆,他选择直言不讳:“几个月之前,邓忆来找我,他假装成警察,调查那件事……”
邓悭的侧脸闪过一丝疑惑。
“我想,他一直在调查我。恰好发现我身边有一个失踪的同事。”钟弦自己找答案。
邓悭点头:“他不喜欢商业,从国外回来是真的做过警察,很短的一段时间。他知道你的这件事,你们就更应该早点离开了。”
“十年前,四哥又为何去校园找我,只是为了给他找一个音乐家教吗?”
“邓忆那时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我给他买的天文远望镜,他不看天空,每天下午用它看你的校园。他能准确地说出你几点出现,什么时间会翻墙,什么时间上课什么时间逃学。你让他变得有活力。所以我去找了你。”
钟弦默然地听着。
“我,把你引进他的生活中。这个决策是对的。你就是他的钥匙,改变了他,让他渐渐开口说话,慢慢变得正常。”
“你给了我钱吗?帮我办了乐队?做为交换,我当时定会提出条件的吧。”
“你是个小流氓。钱要的多倒也不算不合理。最根本的问题,你是因为我——这是你对我说的。你以纠缠我为乐。”邓悭将双手揣到裤子口袋中,脸上出现一丝笑意。
钟弦略有些费解:“我那时应该还不开窍。大概只是胡作非为。我是怎么纠缠你的。”
“像你自己说的那样,你一开始只是想做我的小弟,捞点好处。直到……”
“直到?”
邓悭转过身:“你说让你做什么都行。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我记得的……你心中也不会再有感觉。”
“不。不是这样。”钟弦摇头。
“我还记得那些哪怕微不足道的愿望,你想拥有一艘游艇。还想带你做以前想要我带你做的事。可是,你不是从前。我应该就把你送回SZ。像我们刚才约定的那样。我应该为这样的变化高兴才对。这不就是我想要的结果吗?虽然你现在忘记了……我不该再让你知道这些。怎么反而现在是我,做起了莫名其妙的事。我该永远让你不记得,这样你会快乐很多。”
“会吗?会在迷惑中快乐吗?我虽然无法让自己想起什么。但心已经无可救药地倒向四哥这边了。假如我没有搞错了方向……可是,确是我强求他走出了这一步。不管是不是错了,我已……”
“不必说明白。”邓悭说。“我知道现在应该就此和你告别。”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钟弦低声说:“没有导师,是吗?”
邓悭望着大海。
“没有这回事,对吗?”钟弦心中知道这本来就是名副其实的幽会借口。却还是想一再确认。
“是有的,但要重新确定下时间。也许明天。邓忆正在赶来?”
钟弦点头。
邓悭向四周望了望。“HQC的海边渡假别墅,正好离这儿不远。先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车子重新发动,沿着海滨公路行驶。他们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很久都沉默着。心中痛苦不已。
理智做一个决定很容易,但愿望被中止却是件相当艰难的事。
“四哥应该有过……女人吧。”钟弦胡乱地开口。他还在回味刚刚与邓悭短暂的亲热,那些技巧让他折服。
邓悭取出墨镜带上:“有过。”
“那么……”钟弦欲言又止。
“你想问我除了女人之外还尝试过别的吗?”邓悭替他说出来。
钟弦点头。
邓悭将脸转向车窗:“你大概是想知道我当年有没有对你……”
钟弦急忙摇头。
“清白的很。”邓悭的眉头轻轻变化,“最后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求我抱你一下。多少年,每当夜里总是没法控制地会看到那个情景。没有比后悔更令人难过的事了。”他将手指放到墨镜下面一只眼睛的位置。“如果能回到过去,如果肯给你一次拥抱,也许结果就……”
“我还在这儿。”钟弦冲动地站起来。他能想象墨镜后面邓悭的眼睛该有多悲伤。他想抚平这悲伤。他又来到艰难抉择的路口。他的理智让他坐下,严守刚刚的决定,眼前的情景却让他想对邓悭再次伸出手。
“能原谅我吗?”邓悭缓缓地说,“我的冷酷害了你。无法弥补地亏欠于你。我没来得及告诉你。是我当时太害怕失去‘优秀’这个无用的称号。”
“就算想起一切,我也不会怪你。当时能遇见你,一定只会觉得是无比的幸运。”
邓悭伸出手,钟弦毫不犹豫地抓住。不知是否是车子行驶的不稳。他跌进邓悭的怀里。
“就当这是你当初想给我的。你不必再自责。”钟弦说。他们拥抱的太紧,脸颊贴在了一起,然后是嘴唇。压抑的愿望开始爆发,一种得偿所愿的舒畅,如洪水绝堤般再难控制。
“就一次。一次就好。让我们摆脱这折磨。”邓悭在耳边轻声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