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轻轻松松地准备献出,又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曾经挣扎的艰难呢?”
倘若桑德拉听到,也不过对他报以嗤之一笑。
真真正正经过了死亡的恐惧,反而不再害怕。
手搭在门板上时,桑德拉还是顿了一下,他低头,手轻轻抚上小腹感觉到那里掩盖在宽大衣袍下的明显凸起,不由得怔了好一会儿。
“抱歉,我的小天使,如果你生来如同我一样受苦的话,那么我情愿把你送回天堂去,人间太过复杂,人在其中受苦,艰难度日,这黑暗还没有到达尽头,远远没有天堂的无忧快乐——我宁愿你,活得自在些。”
在心里给自己稳了稳心神,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推开了门。
唐格拉斯,我相信你已经接到了凯利乌斯发给你的消息,那么,我会等你,等你来救我!
他缓缓睁开双眼,院子里,那目光Yin鸷中透着得意的中年男人看着他,嘴角挂着讥嘲的笑容,“哈罗,好久不见,桑德拉.德蒙大主教阁下。”
桑德拉跨出门,扶着墙,回以同样不屑的笑容,“伍德.蒙特利先生,不知道安利斯大公这一次又付出了什么代价,叫你又一次甘心来为他卖力?”
伍德.蒙特利微微哂笑,手中亮锃锃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哦,不知道现在寄住在我们那里的那位圣洁的教养嬷嬷,见到我们年轻有为,寄托了她所有希冀与祝福的年轻大主教,会有什么反应呢?”
“……”桑德拉冷冷地盯着他,没有再开口说话,倒是他身后传来了一句小声的询问:“请问,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伍德粗粗打量了桑德拉背后畏头畏脑的贝兰,片刻极度轻蔑道:“真是个只能当做花瓶的戏子。”
贝兰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恨恨地把墙上的白灰也抠了一块下来,尖锐的部分划伤了他的掌心,白灰上也染了血。
他强行抑制自己的脾气,露出了他往日诱人爱怜的无辜笑容,“请别这么说,可真叫我伤心,我可是无辜极了。”
伍德斜斜地睨了他一眼,复又笑道:“你是说得真的?”
贝兰擦掉手上的白灰与血迹,带着莫名的骄傲与快活道:“那是当然,我可不是什么花瓶还是标本,只能叫人看着,这些天可都是我在养着主教大人呢!所以,我想,现在也该是他给予回报的时候了,你也该感谢我吧,先生,我的要求并不严苛,我需要自由,先生,我可不想陪着他等待死神的召唤。”
桑德拉低声喝道:“你在说些什么,贝兰.梅德尔先生!他可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刽子手!”
伍德.蒙特利饶有兴趣地反问道:“除了你的一张脸,还有你的声音,你的想法倒也是很有趣――如果你说得有道理的话,我倒是愿意忽略你,言归正传,我为什么要感谢你?”
贝兰鼓足了勇气,在桑德拉的注视下,向前走去,带着一如既往无可挑剔的微笑,“那是因为,我把他成功地带出了蒂凡卡特琳宫,方便你们寻找,我养活着他,让他不受饥饿疾病困扰,也让他健康地出现在你面前,我现在,你们把他带走,又和我有什么关系,所以,请随意地带他离开吧,我并不介意,”说到这里,他还摊手表示自己的无辜,其实他的背心在冒冷汗,他更根本不敢转头去看桑德拉的眼睛,他怕自己好不容易想出的用来保命的说辞被拆穿。
“……”一片寂静中,贝兰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僵了。
良久,桑德拉低低笑了起来,“梅德尔先生说得倒是事实,你对我的嫉恨确实太大了,但是你的帮助教我感激,谢谢,”他抬头看着伍德,目光平静,“好吧,我可不敢犹豫太久,我的嬷嬷正在受苦呢,走吧。”
他从始至终,再也没有看过贝兰一眼,而是率先走了出去。
……
主城外广阔的麦田中已经泛起了深深浅浅的绿意,微风吹过,绿色的波浪此起彼伏,随着风向绵延到远方。
远处树林里还有清晨献唱的鸟儿,叽叽喳喳热闹得很,清脆的声音混在一起倒让人听得耳乱头眩。偶尔有觅食的母鸟冲破绿荫,振翅飞向庄稼地――它们是决计不会往稻草人守护的地里靠近,只是在草叶茂盛的地方,啄到一些小虫又匆匆赶回去哺给嗷嗷待哺的雏鸟们。
一切都如此和谐,与大自然无比亲昵。
然而,很快这安谧就被一阵急促响亮的马蹄声破坏,飞鸟被震得扑腾起翅膀从树林里飞出四散逃窜。
那当头披着褐红色披风的骑士身体前倾,恨不得抱着马头一起冲锋,他的脸上一双纯黑色的双眼平静得不可思议,但是抓着缰绳的双手却青筋暴起,昭示着主人的怒气。
“陛下!”这一护卫队的队长驾着马追上来,“请不要太快,马儿容易受伤。”
唐格拉斯扭头看了他一眼,无比冷静道:“如果我不赶快,我的桑德拉就有危险,甚至他的生命也受到威胁,”他陡地扬鞭打在马上,“我要怎么慢下来?见鬼,我的桑德拉还在等着我呢!”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