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寒意,“洛狄埃队长,这是皮得留斯省掌权望族蒙特利家族的族徽,这个家族,正是一手促使德蒙大人诞生的主谋呢。”
菲斯特下意识追问:“怎么说?”
凯利乌斯摇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让他同查理按着线索继续追查,之后就离开了。
山樱花已经缀满了枝头,短短的三天,春色却来得那么迅猛,藏报春已经凋谢,地肤草绵延旷野,雏菊渐渐探出了幼嫩的浅色花苞,一切,都显得那么生机勃勃,暖意融融。
然而,小院中,仍旧是一片寂静的景象,除了送餐的侍从外,桑德拉只能对着天空发呆,门口的两个守卫像是哑巴一样,无论他怎么问话,都得不到回应,想来是之前的事让克lun.基德有了戒心,特意叮嘱过。
想着想着桑德拉有些想笑,垂下头盯着自己的双手。
自十二岁以后,这双手就再也没有干过什么活,六岁之前跟着父亲在山野里躲避追杀,父亲每天外出要去打猎,一个自小被定为下任继承人的、生活在家人的关爱中的人,一开始常常让自己和孩子忍饥挨饿,山风的冷冽,风霜的拷打,生活的艰辛,让他和布尔松省帕特高原上的猎人一样优秀,每当他外出时,桑德拉就在他们暂时的栖身之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以便减轻父亲的重担。六岁以后被送进了修道院,有维安嬷嬷的爱护,但也会因为年幼受到其他人的欺负,所以会经常被人叫去干活。直到唐格拉斯救下自己,从此在主教府里,跟着他学习,之后因为那个自称是唐格拉斯的外祖母的女人总是带人到主教府,威胁唐格拉斯拿出财物来接济她,否则就把唐格拉斯是教皇私生子的事情泄露出去,这个可悲的女人年轻时失去了丈夫,中年时性格贞烈的女儿出走,还带着一个父不详的私生子,直到唐格拉斯的父亲贝尼兹寻来,她才知道女儿碰上的是一个大人物,也是一个不能招惹的人物,然而还没等她准备跟着女儿过上有钱的生活,女儿竟然自杀了,一瞬间让这个老妇人如同断了水的鱼,最后只好打上唐格拉斯的主意。
“人都是欲望的赌徒,也是欲望的奴仆。”桑德拉看着已经落了疤,只剩下粉红色新rou的手腕,喃喃念着,“也不知道唐格拉斯知道了那年我是故意冲到前面去,让那个贪得无厌的女人砍中我,好装作错手杀了她的真相,会对我怎么样呢?”
他闭上眼,莫名又想起以往的种种场面,最早拥有完整的记忆是伤重的父亲把自己送到修道院,接着是第二天他背着维安嬷嬷去找父亲,发现父亲死在修道院附近的杂草堆里,但是父亲的脸上竟然挂着满足的微笑……之后是半夜维安嬷嬷边咳嗽边摸索着来他的房间替他压被子,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样?还有唐格拉斯点着灯让他背诵历史,以及他手上那根细细的沙柳条,死去的那个女人惊愕而不甘的眼神,还有后来的总能做出美味的克谨守礼的西拉里德管家,勇敢忠诚却性格急躁的菲斯特队长……
他捂着脸低低地笑出声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突然在这样一个春日好天气里,多愁善感起来。
“嘿,桑德拉,振作起来,现在可不是什么追悼的时候。”他拍了拍双颊,看着不远处面无表情站得挺直的守卫,微微敛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两片晕影。
南部叛军的攻势愈演愈烈,唐格拉斯派走凯利乌斯后更加繁忙,原因无他,再也没人帮着他做资料分析,现在他只能每天窝在书房里,要么召见康斯菲尔德等几个将领商讨,要么拿着最新的战况和其他教务一丝不苟地阅读处理,连着几天的劳累,即便切尔德管家总是让人做些好的东西,也抵挡不了教皇越发消减的下颌。
“如果德穆尔没有像查斯特那个脚上抹油的家伙一样的话,那么就是他真的该让位了,“唐格拉斯摇着手中的羽毛笔,一脸的无谓寡然。
上唇上两撇优雅的小胡子的男人舒展双臂搭在摇椅上,跷着腿还微微抖动着,“陛下,您这样诅咒一个快要去见上帝的老男人,真的不是在挑衅天父的慈爱么?”
唐格拉斯扔掉羽毛笔,抱臂嗤笑,“如果他真的能赶快去见上帝我就赶快再去做一场大弥撒,就怕地狱里面的萨麦尔【注4】比较中意他,呵,到时查斯特和他再次见面,想来会很Jing彩。”
小胡子男人大幅度抖了两下腿,端起木几上的一杯橙色的蜜酒,喝了一口后才接话:“陛下,您倒不如该烦恼一下这位被叛民完全压着气焰的暴君萨麦尔,您派去的军队,还被他扣在皮得留斯省北部的关口,前天派人送信来说害怕叛民听说主城军队的到来而暂时隐匿起来,等到军队撤出又重新聚集起来给他添乱——不是我忍不住拿一个老家伙寻开心,他这是准备解决不了的问题,就哭着回家找大人给他打回去……真的不是在青春女神赫柏【注5】的眷顾下越来越年轻了吧?”
唐格拉斯不置可否,倒是坐在另一旁棕色头发气质温和的青年微笑:“帕罗,你只是在心疼从你麾下分出去的那几千人吧。”
帕罗抬手捏了捏自己那撇小胡子,得意道:“那是当然,在我的手中带出的士兵,可都不是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