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怨无悔。
唐鈡缓缓闭上了眼睛。
章艺舟呆呆地看着他闭上了眼睛。
旁边站着的,是战后余生的数十位千机门的兄弟,胡子泉与叶瑾远就站在他的身边。看着他呆若木鸡的样子,心中都暗惊,不知这位佛性深种的南圣居士要如何承受这个打击。
眼见唐鈡是活不成了,叶瑾远劝道:“居士,把唐公子抱进去吧,这里风大。”他与唐鈡有过一路之谊,见他落得如此下场,心中也不免有些酸楚。
胡子泉就实际得多:“章居士,唐公子定不愿你如此,你要他放心,就不能——”他的话还没说完。
章艺舟突地淡淡一笑:“也好,你先走,我跟了你去——”他微微咳了一声,血丝溢出了嘴角,他在与金磊交手之际就已经真力逆转,如今一阵大惊大悲,早已真力散乱,自伤经脉。檀督六脉功是一等一的内功心法,逆转之后自也是一等一的厉害,内力越高,逆转之际所受的伤也就越重。他并没有说假话,以他的真力的逆转之势,他很快就可以和唐鈡一起去了。
胡子泉与叶瑾远闻言变色:“居士你——”只见章艺舟闭上了眼睛,身子微微一晃,倒在了唐鈡身上。
胡子泉与叶瑾远愁眉不展。
赤血谷与千机门一战败退之后不知何时还会卷土重来。
可——看着躺在床上的两人,就是苏寒淇也笑不出来。
唐鈡伤的很重,至今一息尚存,是因为他是前胸后背同时受击,章艺舟的掌力抵消了金磊的部分掌力,伤他最重的却是金磊受伤之后反扑的那一掌。
最麻烦的是章艺舟,他只是真力自伤,伤得本不算重,但却因为他有心求死,结果真的是越转越无法抑制,再躺下去,就是走火入魔之势。
“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林楼主,请他速速前来,不知道——”叶瑾远黯然摇头,“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
胡子泉也是摇头:“我本以为以章居士的性情,不至于——”他没有说下去,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以章艺舟一向平静得近乎死潭般的性情,说他会因为某个人的死而丢弃自己的命,那实在很难令人相信。
苏寒淇苦涩一笑,他的伤也未痊愈,但在床上躺不住,非要坐在这里——人是为了他千机门伤的,他难辞其咎,“我不知道原来他这么在乎唐公子。”他说话不怎么会转弯抹角,这话说得莫名其妙,但却是事实。
叶瑾远伸手去按章艺舟的脉门,眉头深蹙:“他的真气如此凌乱,我很担心,即使他醒了过来,只怕他一身武功也会保不住。这着实不像一般因为伤痛而引起的真气短暂的逆转。”
苏寒淇点了点头,苦笑道:“他呢?”
叶瑾远转而搭唐鈡的脉门:“唐公子是伤的极重,但现在卫大夫用金针压住,一两天内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变化,苏门主,你通知唐世家的人了吗?”
苏寒淇尴尬地道:“通知是通知了,但不知道唐家会有什么反应,他们的儿子女婿全都躺在这里,我怕千机门挡不住他们兴师问罪。”
叶瑾远摇了摇头:“这个你不必担心,公子会帮你分说,唐家权势如何的惊人,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他笑了笑,“论讲道理,哪有人讲得过我们公子?”
苏寒淇眼睛一亮:“是四公子?”
叶瑾远似笑非笑:“你说呢?”
“我还没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公子爷——”苏寒淇苦笑,“这回因为千机门的事,连累了这么多大人物,我真是——”
叶谨远拍了拍他的肩,正色道:“这不是为了你千机门,而是义气。我们帮你,并非为了你,而是为了守护千机门的宝物,为了一种——正义。如此而已,章居士是因为如此,我们何尝不是?你不必自责,而应该更有信心,因为有这么多的江湖豪杰在帮你。”
苏寒淇呆呆地看着床上的两个人,不知该说什么。
胡子泉突然道:“我们或许可以以外力强行把章居士的真力逼正,迫他清醒过来,唐公子的伤势并非无救,章居士一心求死,其实对唐公子伤势无补,只会令唐公子难过而已。我们若能令章居士清醒,以章居士的才智,应该不难想清楚这一点。”
“正是正是!”苏寒淇大喜,一跃而起,“这是个法子,来来来,我们试试。”
叶瑾远想了想:“章居士的武功在你我之上,要迫使他真力转正,要我们数人合力。
“这有什么问题?”苏寒淇毫无异议,即使他伤势未愈,“救人如救火,我们立刻开始如何?”
叶瑾远终究考虑周全:“且慢,我们应该找到卫大夫在旁边看守,也好以防万一。”
“如此甚好。”苏寒淇连连点头。
三人很快达成一致,在卫大夫的指导下,两个下人小心翼翼的把唐鈡移到隔壁的房间,腾出空间,以方便给章艺舟治疗。
三人开始为章艺舟压制真力,才发觉比想象中困难许多。
苏寒淇按住章艺舟的眉头心口中丹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