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他担忧是否有诈。
若男子没有做什么把戏的话,那么身着白衣,靛蓝发冠,洗兵纹饰,眉目似有缱绻书卷气,却又能有凛冽剑意绽耀白芒的修士……现下世间只有一个。
——当今御琼山派掌教,洗兵阁阁主褚聿。
然而沈墨轲却不敢将那名字呼出,因为他曾听说过凡修界与魔修界有言灵一说。即是某种程度上的一语成谶,或许原本并不是,却因为有人说了,有人信了,便成了那么一回事。
若这人是修言灵的修者,或许本来没有那样的能力,却在他说出那人的名字之后拥有了那样的力量该如何。
见沈墨轲不说,男子居然笑了,笑的比先前开心了许多:“原来这位小友还知道言灵么。看来今年招的小朋友还算不错。”
“那么既然知道言灵的话,我们便来下个简单的契吧。”男子说,“轮流提问,一次一问,答者必据实回答,如何?”
苏沈两人沉yin了半晌,相互交换了眼神后,才道,“好。”
男子打了个手势示意两个小辈先提问。
“请问阁下真正名讳。”
“褚聿。”男子笑,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沈墨轲合不拢的下巴,“那么,你们的名字呢?”
“苏琊。”“沈墨轲。”
而后房间内便陷入了一片短暂的沉静,褚聿最后敲了敲桌子,“该你们提问了。”
然而苏琊却摇了摇头:“我没有问题了。”
沈墨轲沉默了半晌,也道:“我也是。”
听到了这样的回答,褚聿有些惊讶,但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一层,“可以问问原因么?”
“既然阁下是褚聿掌教,那么有许多都不必问了。”
“真的不必问了么?”褚聿笑,“你们心中的疑惑不少吧,真的不必问了么?”
见到苏沈两人沉默,褚聿的笑意却更深。
“两位都是聪明人,虽是小小年纪,但是察言观色、还有人之交往礼仪学习的甚好。不过有时有礼也并非有用,比如说现在。”
褚聿话音刚落,沈墨轲和苏琊就感觉到了从脊梁骨爬上的彻骨的寒意。小小的房间中忽然起了风,烛被吹熄,但是白色的剑芒却照亮了三人的视野。
“其实两位小友对我为何在魔物破了符咒之后才出手相救应当充满疑惑吧?不然也不会在一开始便心存戒备。”
“会这样做的人,即使是有名之士,却也不应该如此轻易的就交出了能够继续取得信息的筹码。”
“许多尔等‘以为’之事,并非真实。”褚聿打了个响指,房间内恰才闪耀着的白光才灭了下去,红色的烛火燃了起来,“我的确是褚聿,但并非同传闻中的那样和善。平日里,其实是有些任性的。”
“今晚看来月色不错,所以请两位猜猜看今夜魔物夜袭究竟是个怎么样的过程吧,若是猜的与事实沾不上边……”褚聿的眼角弯起的角度明明平易近人,然而苏沈两人却觉得心如死灰,“就不必入派了,我会遣人送你们回去。”
沈墨轲和苏琊是在马车上醒来的。两人在清醒的一瞬间不约而同的一个哆嗦,而后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四下张望。
迎着其余两位同行者奇怪的目光,苏沈二人又做了一样的动作。对视了一眼,按了按胸口,长叹了一口气。
昨夜褚聿问出的问题,沈墨轲和苏琊最终还是答了出来。但在他们语毕之时,他们也同时失去了知觉。
他们不认为褚聿会对他们两人做什么,虽然失去了知觉两人却并不担忧自己的性命。然而在熟悉的马车的颠簸感中醒来之时,两人还真的有一瞬以为自己被遣送回城了。
事实上,昨夜整体的推测对于两人来说其实并不难,只不过褚聿刻意的营造了一个压力极大的环境。
沈墨轲自小习武,所以对于听声也算是小有心得。在有人叩门之前,他就已经注意到住在隔壁的陈仙师出了门。
若不是故意收声,一般人走动的声音逃不过沈墨轲的耳朵。沈墨轲就是这样发现异常的。因为陈仙师夜中出门于情于理都不和,不仅陈仙师之职是挑选并护送本届入门子弟入派。除非有重要到不得不离去之事,他并不能够擅离职守。
然而若将陈仙师是受褚聿指派去往某处的话,整件事情就十分好解释。
因褚聿是“故意”让魔物先进攻他们的,所以自然也是“故意”将陈仙师支开。换句话说就是拿他们当魔物的诱饵。
褚聿显然是清楚的知晓魔物是什么能力、有什么目的、有什么忌惮,不然也不会拿来考验、观察本派弟子。于是褚聿到此的目的呼之欲出。
见到沈墨轲和苏琊从帘子下将头探了出来,在外驾车的陈仙师笑着问道:“昨夜睡得好不好?”
“陈仙师,褚聿……掌教呢?”沈墨轲问。
问出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的陈仙师也不恼,回答道:“师尊先走一步了。我们已经是最后到达山派的了,师尊身为一派掌教总不能和我们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