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跪坐在蒲团上的楚大人愤愤地想道。
&&&&“这帮和尚道士老老实实念经就好了!整这么多幺蛾子做什么?”
&&&&……
&&&&“你上香的时候在想些什么?”
&&&&一肚子鬼胎的楚元仲听到罗笙的问话,想都不想便没好气道。
&&&&“当然、当然是求明年还能做大官,赚更多更多的金子了!”
&&&&哪儿有在月老庙求发大财的?智商捉急起来是没药治了,然而楚大人的瞎话说的那叫一个溜眼睛都不眨一下。
&&&&“呵,好像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赖你吧?”
&&&&“好,赖我。”罗笙笑着点了头。
&&&&“那你许得什么愿?”楚元仲眯着眼有点困,声音也懒洋洋的。
&&&&“‘许愿说出来就不灵了’。”罗笙轻飘飘一句话打了回去。
&&&&“切,没意思。”楚元仲翻了个白眼。
&&&&正好前面在发那种系着红线的符,发东西的是个小道士,年纪小人也机灵。看见成双成对的男女出来,一边塞一边说吉利话。
&&&&过来一对。
&&&&“白头偕老,百年好合。”
&&&&又过来一对
&&&&“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再过来一对。
&&&&“白头偕老,早生贵——”
&&&&小道士的话卡在了嗓子里,只见楚元仲寒着一张脸,罗笙则表情温和一些。
&&&&喂,小子,你觉得我们俩哪个能生贵子?!
&&&&……
&&&&“都是骗钱的,”楚元仲捏着手里的符纸,沉着脸,“我才不信这个。”
&&&&罗笙笑了笑:“我也不信。”
&&&&感觉完全被骗了嘛!楚大人郁闷地想道。
&&&&“但是——”罗笙思索了一下,指着那从庙中走出的对对男女,“你看他们。”
&&&&“……”楚元仲漠然地环顾四周,毫无感觉。
&&&&“好像所有要成为夫妻的人,都会来这里上香吧?”他嘴角荡着梨花涡,阳光下露出一口白牙看得楚元仲晃花了眼,只觉得眼前这人夺目的很,竟是说不出的好,“像个必须做的仪式一样,好像这样就会很幸福。”
&&&&楚元仲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他单调的由金钱物质的世界里不存在风花雪月,也不存在那个——叫什么‘幸福’这样看不见摸不着的词。但有句话他是听懂了。
&&&&“谁、谁和你做夫妻?”楚元仲瞪了罗笙一眼,恶狠狠地念道,“你还欠我好多债要还,这辈子都别想跑——”
&&&&“……我一直会陪你走完下山的路。”罗笙如是说。
&&&&回去的山路依然崎岖,罗笙牵着楚元仲的手时刻担心他会撞上人或者树。
&&&&周围成双成对的男女,向两个男人投向或异样或好奇的目光。
&&&&楚元仲别扭地转过脸,rou麻死了,他想。
&&&&可谁都没有松开的意思。
&&&&楚元仲的手虽白皙但青筋暴起骨节有些变形,手心有两道极深的疤痕,狰狞着延伸到手背;罗笙的手则因常年掌勺,手心粗糙都很,手指的关节处张着一层坚硬的老茧。
&&&&两只手;一只疤痕丛生,一只遍布厚茧。
&&&&十指相扣,却如同榫卯一般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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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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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
&&&&楚元仲被抄家锒铛入狱后,留下的是无数麻烦。
&&&&他的罪行已罄竹难书,却桩桩件件叫人无从入手。他像个专钻空子的投机者,狡猾得叫人抓不住把柄。
&&&&你甚至找不到他一丝贪/污腐败的证据,人人都以为楚元仲中饱私囊坐拥半壁江山。
&&&&他鼓励经商,推行纸币,开放海外贸易;在他的支持下,当朝商人的地位与日俱增。而幕后Cao控南北最大商帮的楚元仲,应是最大的受益者。
&&&&然而当朝廷查封了他的所有家财之后,却发觉那传闻中富可敌国的楚相,抛去一座空壳子似的宰相府竟是一穷二白。那些钱究竟去了哪儿呢?
&&&&楚元仲生命最后的四个冬天,是在Yin冷chaoshi的地牢里度过的。
&&&&因为他还有一个尴尬的身份——他是江谦的儿子。
&&&&“那是天下最后一个江姓子孙,”那恶犬李斯撞柱自毙前声嘶力竭,“他若死,江氏再无传人!”
&&&&从身份被揭破的那天,这个名为‘楚宁’字元仲的人就好像已经死了。
&&&&天下没有一个平民会不知道江谦的名字,没有一个读书人未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