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又有苏小妹在一旁照顾,因此我并不十分担心他的病情。只是我回来时极力请他们共回岳阳,可他们依然异常固执,十分坚决地拒绝了我。说至动容处,他竟还忍不住落下泪来,极力劝说我自己先回岳阳。你也清楚,从我们与他相识以来,他便心事重重,这次他态度决然,想必是他也终于下定了决心,然而事情凶险,不愿令我卷入其中,最终才如此坚定地拒绝了我。”
拥雪夫人十分欣赏这对坚强的兄妹,对苏雨蝉这位小妹妹更是钟爱有加,听到这里便难免十分担心,责怪起少君没有坚持陪同苏氏兄妹。
少君也无可奈何,叹道:“我再三坚持,他终于才肯隐隐透露出他身负家仇,不愿假他人之手。我哑口无对,而剑辞又因为含星剑的缘故,也亟需一个安全的场所暂避一时,因此我虽然有心却也不能兼顾二人了。他便又留下一封长书交给我保管,说是他倘有意外便让我将之布公天下。他究竟有何仇家竟至于说出这种话来呢?”
拥雪夫人感叹他们身世悲凉,回忆起三年里和苏家兄妹相处的情景,十分伤情,少君听夫人回忆往事也感触颇深。小别之后夫妻两人虽有书信寄情,然而许久未像今日这般面对面地互诉衷肠,因此拥雪夫人情感一泻千里,竟止不住地又回忆起和少君萧潜相识时的更早的故事来,悲伤自己曾经陷入泥淖的凄惨身世,以至于自己得到少君的纯粹感情时竟不敢承认自己对少君同等的爱慕。那时候的自己,对待感情的态度是多么可笑啊!可是却也那么的天真可爱呢。拥雪夫人回忆着,那时少君是说的呢?
不论你有过怎样糟糕的过去,都不能妨碍你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想用尽余生的力量给你一个未来,不管是否美好,我都只希望能和你一起。
一些具体的字句拥雪夫人已经记得有些模糊了,但他当时那坚定的眼神和温柔的语声,所给予自己的莫大勇气和信赖却始终一如昨日,清晰异常。至今想起来拥雪夫人还是渐渐忍不住地堕下泪来,话语也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月光透过窗照在拥雪夫人的脸上,肌肤像雪一般无暇美丽,两行淡淡的泪痕看来楚楚可怜。少君看得痴了,伸手拂去她的泪珠,用极尽温柔的话语去抚慰她,突然却记起“莫对月明思往事”的诗句来,觉得十分不吉,心里厌恶,便说道:“今晚月色异乎寻常,想是你我今日重逢天公作美,莫要再说这些伤感的话来辜负这圆满的月色了。”拥雪夫人听了,想道往事终究已经过去,自己现在能如此真实地躺在少君怀里,实在是莫大的幸福,便心满意足地抱着少君安心地沉沉睡去。少君见她鼻息渐匀,神态安静,如同孩子一般天真无邪,嘴角挂起了一道与睡前心绪不符的微笑,觉得十分可爱,便轻轻吻了下拥雪夫人的额头,抱着她也满意地睡去了。
少君担心苏暗香兄妹的境况,派人十分留意他们的动态下落,然而连月以来全然杳无音讯。十二月的时候,下了一场极其繁华的大雪,一脚踩在地上积雪直将要没入膝盖。有淘气的年幼孩童见了分外高兴,想要下去玩雪,哪知一走下去半个身子便埋入雪中,再也难行半步了,样子十分憨蠢可笑。苏暗香喜爱梅花,曾送了少君许多梅树,种植在拥雪山庄里,此时天气寒冷,这些梅花却开得格外旺盛,或红或紫,或黄或白,其色不一,尽态极妍。
拥雪夫人见到这些梅花开得格外可爱,便安慰少君道:“花既如此,人岂堪忧?”少君似乎觉得很有道理,终于露出些笑容。拥雪夫人便又说道:“去年苏暗香送了你一坛雪水仍然埋在这梅花树下,今年他既不在,不妨我们自己也扫些雪水来。”她披着一件素紫斗篷,边上绣着白色的狐裘,挽着高高的发髻,两鬓垂下几缕乌黑的发丝,衬得肌肤如冰雪般清丽玉洁,说着便轻轻提起裙摆走到树下,小心翼翼地从梅花瓣上一片一片地将上面的白雪扫到一个素净的白玉坛中。少君只见拥雪夫人十指纤细白皙,眼波明丽清澈,如清泉一般,双唇的颜色固然不及那红梅般热烈,却十分的优雅从容,不由得怦然心动。
“若是你将这花瓣上的雪吹落下来,化掉的雪水才真正的是人间极品呢。”少君一边调笑着一边来到拥雪夫人身旁,和她一起扫雪化水。拥雪夫人嗔怪了他一眼,少君便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拥雪夫人心中感到甜蜜幸福,脸上浮起一片红晕,便缓缓凑近一朵红梅,双眸微闭,朱唇轻启,小心地将上面的雪花吹落到一个新的白玉坛中,飘起的雪霰沾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轻轻颤动。回廊上过往的丫鬟侍女们看见夫人站在雪中倚着盛开的红梅,身旁的少君一身白袍眉目多情,身形容貌果然都是美丽无双,情景已可入画,口中都十分赞美二人的恩爱。此时见了夫人弯腰吹雪的姿态,更是觉得曼妙多姿,犹如天女一般,几要感动地落下泪来,痴痴地望着挪不开步子。
“这种过分风雅的事情我原本是做不得的,然而和你一起时却觉得十分有趣了。”
“是啊,倘若不是你在我身边,我也是做不来这些事情的,即便是做了也断然不如现在这般有趣。”说着拥雪夫人便不自觉地微微笑了起来。少君心里感动,觉得这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