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经常被卡在墙上进退两难,反而带着些法术的飘逸。先是整个大公鸡似的身体变成一团虚幻的影子,随后就从墙里“渗出来”,悄无声息的。不过某次它认错了墙,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当时辛火火正要洗澡,情急之下,衣服还没脱就一巴掌把这有名的凶鸟、妖鸟、鸟妖之王给扇了出去,法术神奇什么的全不见了,差点散一地的鸡碎骨。
辛火火这才直观的认识到,血骨鸟是以战士们死于战场上的尸骨为体,以不屈的战意为魂,以战争的残忍暴戾为食,修炼出的异兽。
所以,当此时突然有人敲门,辛火火还有点失落感,毕竟这时候有熟人出现就意味着没有意外消息传来。
然而,她很快就惊呆了。就在她灰心丧气地说了声“请进”之后,当房门被打开时,当那个“熟悉的陌生人”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整个人都被彻底石化,不能说,不能动,不能呼吸,也不能思考。
五十上下的中年男人,中等个子,长相英俊儒雅,浓密的额发间掺杂着一些灰白,戴着一幅黑框眼镜,普通的蓝色西装和白衬衣,黑皮鞋,外表就像……就像电视里那些五六十年代的知识分子,但明显要年轻得多。
“火儿。”沉默到紧绷的空气中,辛者凡先开口,“你不认识我了吗?”
这人……这人……长得跟她不太像,跟她印象里的样子也不太一样。都说生女肖父,可她大约是随了母亲的外貌,若是像他的话,肯定会更漂亮些。不过他有些瘦,脸色很苍白,连嘴唇都没什么血色,倒是眼珠子奇异的亮,看起来像病中的亢奋……
“也是,那年你才有几岁,这么高呢。”辛者凡比划了下,高度仅在他的膝盖以上,同时向前走了一步。
他微笑着,尽力表现出温柔的样子。但,还是那种哄小孩的神情,声音也隐约着发抖。可见他在拼命压抑心中激动,可惜不太成功。
他眼睛里的亮光,好像是水汽反射出的内心感情。
“您来晚了。”辛火火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响起,居然是有点冷漠的,还有些指责的意思。
她明明知道自己没生气,可就是有生气的情绪。她明明那么想念父亲,而且早就原谅,可行为就是看起来就是像拒绝,仿佛一切叛逆期的熊孩子。
“我在外面转悠了半天,犹豫要不要进来。”辛者凡叹了口气,眼睛却在女儿身上转,根本就移不开,“可我怕你真的去胡闹。”
“我会的!你不来,我真的会!”辛火火用力点头,激荡到极致,反而死水一潭心情了就增加了执拗一项。
然后,她忽然发现了,怪不得父亲把她当个孩子,她现在就像个不理智的小女孩,因为父亲没有全部满足她的愿望,或者说晚了点满足她的愿意,哪怕心里是欣喜的,表面上也别别扭扭,实际上期望父亲哄哄她。
辛者凡苦笑,又向前走了几步,不期然的把手放在辛火火的头上,轻轻抚了两抚。父女天性,不管分隔了多久,也不管分隔了多远,也是自然而然的亲切。
“从小就这样,看着好像随和,拧起来死拧的,什么都不怕。”辛者凡喃喃地道,“还记得吗?那时你才四岁。你妈误以为你拿了她的耳环,偏你的小拳头是捏着的。你妈要看你的手心,你只要摊开给她看就能证明她错了,可你死都不肯。那时你那么小,小拳头还没个小rou包子大,可你妈居然掰不开你手指。你妈也气了,可不管怎么威胁利诱,你就是不服软,最后还是你妈讨饶了,你就生气的跑走,把手心的东西丢进马桶里,站在那哇哇大哭。”
听说孩子五岁前的记忆是模糊的,可不知为什么,辛者凡说起这件事,辛火火立即就有了印象。随后很快的,具体的影像就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
她记得她手心里抓的是一颗糖,本来想请爸爸吃的,结果被妈妈冤枉,小小的自尊心受伤,气愤之下就把糖果扔掉了。
“爸爸到现在也没吃到你的糖呢。”辛者凡感叹了一句,“从那天以后,各种坏事就出现了。我忙着救火,隐藏,再也没机会跟你玩,也没吃到……吃到……”
说到这儿,突然声音哽咽了。前面死忍许久,终究还是破功。
“所以火儿,宝宝,你别怪爸爸。爸爸也很倒霉是不是?虽然扔下你,让你受苦,看着你受欺侮也没办法保护你,心疼得没办法,却也只能拜托朋友。可是啊,爸爸想吃到你的一颗糖也做不到。这么多年了,你都长这么大了,爸爸都抱不动了,那颗糖也还是没吃到。”
“爸!”辛火火的眼泪掉下来,扑进辛者凡怀里。
瞬间,什么隔阂,什么陌生,什么危险都丢到脖子后面去了。
父女俩抱头痛哭。
辛火火是放声大哭,就像当年把糖果扔进马桶冲走,站在那里委屈得哇哇大哭一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她在任何人面前也没有这样过,包括北冥渊在内。辛者凡却是默默流泪,轻轻拍着女儿的后背。
父女两人体会着这失而复得的幸福,还久别重逢的喜悦与悲伤。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