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已经醒了吗?眼睛看不见,但肯定不置死。”
葛晨不敢抬眼看韩翊,他说,“您知道,小叶早就得了胃癌吗?”
低沉沉说出的事实,让韩翊的心只一秒,被干净地掏空,一丝都不留。他仅能觉得耳边有风在吹着,可他动不了。
他不清楚身上到底是哪里在疼,他疼得站不住。
握紧的拳头,忽地张开,不由地一阵阵颤抖。
胃癌?
所以当初,那人才会想要逃离他身边,一次又一次的逃跑。而他就像个混蛋,错误地以为那人只是在和他闹脾气。
他说了数不清的恶言恶语,去伤害那个本就伤痕累累的青年。
他对他爱的人,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韩翊干咳了几声,战战兢兢地问,“那他,为什么不告诉我?”
葛晨说,“因为小叶他不想打捞您的生活,他不想您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您不是也有其他恋人了。您知道吗?您前一段时间在别墅醉酒,小叶他的眼睛看不见,却固执地为您上药。他的手,也被玻璃划破了许多道伤口。那时昇佲才为他做过胃疗,他连走路都不算稳。”
“其实从小叶醒来,他便时不时地问我和昇佲您的情况。您回到海边别墅的那天,小叶一整天都吃不下饭。我只能在一旁看着,他受的苦,我都承担不了。”
“请您为自己,也为了他,离开吧。给他一点尊严,他最不想的,就是在您面前死去。”
韩翊的眼泪已经流淌不止,他硬撑着说,“他的病情,没有办法吗?”
葛晨说,“昇佲还在想办法,目前是没有。因为按小叶的病情,他本不能活这么久……”
韩翊不想再听,拦下葛晨的话,说:“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你下去吧。”
葛晨叹了声息,留下韩翊一个人在原地。
黑漆漆的世界,模糊成了一片。
韩翊顺时用手拼命地捂住嘴巴,急切喘息,让眼泪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滑落。他狰狞着面目,痛着,苦着,煎熬像是快要烧尽他。
难言的疼痛,一寸一寸地,搅动着他的肺腑。
疼,戳破心尖。
可他不想找任何方式排解,他要受着这煎熬,感同身受爱人的痛。
他活该,真的是活该。
☆、第二十七章
吹着好一会儿的冷风,韩翊澎湃的心情,平复了些。在此刻之前,他从没想到过那个他想护在身后的人,会受到这些痛苦。
他爱的人,在受苦。
这循环往复的念头,压在胸口,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紧紧地掐住韩翊的脖颈,压得他苦痛难言,连呼吸都带着疼。
疼得他,受不住。
他随性抽了几根烟,挑了挑眉,表情Yin狠。他爱的人失去的,他要一件不落的,全部讨回来。
韩翊倒吸了口气,将脸上未干的泪水擦了擦。
他脚步沉重地,往他爱人所在的病房走去。到病房不过几层楼梯的距离,韩翊像是从一个孤独的世界,到了另一个可以看得到光的世界。
他一直渴望着,却错过了四年,才能抵达的世界。
他走到了病房门口时,硬逼着自己停了下来。内心感受复杂,他清楚此刻向爱人坦白身份,爱人会难受,会像过往一般,拼命想逃。
他记得三十几岁的男人刚刚说,他爱人不想在他面前难堪地死去。
他该怎么办?
韩翊轻闭上眼睛,再微微睁开。
他轻轻地打开门,走了进去。青年稍有些侧着身地躺在床上,白被一直盖过肩膀,他看不到年青的模样。
葛晨和冯四看见他,神色都略显难看。
青年单纯地问,“是隔壁房间的病人来了吗?”
冯四赶紧说道,“对,就是我刚刚和你说起的,我朋友。他……他身体不舒服,没办法,必须得来医院看看。”
青年“嗯”了一声,“那他是什么病,严重吗?”
冯四一听,为难地看向韩翊。韩翊指了指自己的喉咙,摆摆手。
冯四收到暗示,意会儿说,“挺严重的,我朋友他不能说话,嗓子前段时间受了伤。”
“这样啊,”青年的声音里流露出淡淡的惋惜,“希望他早日康复,不能说话,肯定很不好过。生活上如果觉得缺什么,尽管来告诉我,我这都有。”
怕是别人不信,青年接着说,“我在这个医院住了挺久了,老葛帮我买了过多的生活用品。老葛,是不是?”
葛晨只能附和,回,“是,我买了很多,需要就来拿。”
冯四装着客套,“那哪好意思,我们都买了。要是真有突发情况,缺个什么,到时候再来借也不迟。”
青年说,“那也好,总之,有需要就过来。”
冯四干笑了两声,没答话。
韩翊直愣愣地站着听着,顿时眼角一红,这人就是这样“愚善”。眼睛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