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搭背地走回来,笑笑闹闹的声音打断了则宁的思绪。
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弯月,又瞥了一眼眼皮子快耷拉到地上的江谌之,只得笑叹:“夜色不早了,明日还要早起,回营帐里睡吧。”
“那属下先行告退。”
则宁颔首。
江谌之本是广平侯二子,母亲早逝,继母又手段强势,父亲不问家事。他在最叛逆的年龄迎来了不喜欢的继母,几番蹉跎差点就成了京中最有名的纨绔。想当年被人陷害留恋风月场所终于触怒父亲,一气之下请出家法打得他三日在床上动弹不得,又想起继母在父亲身边冷冷看他的眼神,心中更是愤懑难耐。
继母请来最严厉的先生管制着他,年少无知的他哪里懂得继母的良苦用心,一心只认为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想要除之而后快,又被一些狐朋狗友撺掇着和那女人作对。一天天的死性不改,后来继母似乎也不愿意花费Jing力管教他了,任由他在外放荡。
他也不是真的傻,少年的别扭心思没人体会得了,离家在外几年中,他也见惯了官场下朝臣的蝇营狗苟,心中除了愤懑但又不能改变分毫。
一天天的见识开阔,便愈加厌恶满脑肥肠的朝臣,和内里腐朽的盛京。
被父亲知晓自己在外游手好闲之后,又是一顿家法,他满眼赤红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继母,看着她垂眸抚摸着隆起的肚子,突然间就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阵酸涩。
然后就是不告而别,留书一封,便直达边关。
第10章
眼见着大军一日日临近盛京,就连远在皇宫的皇后一连几日也是心情大好,来涌泉宫请安的妃嫔更是络绎不绝。
自打德妃进宫以来,后宫就形同虚设一般,一开始的时候有点心计的妃子也不是没有使过什么手段,结果最后都被皇帝一两拨三斤地给过去了,也狠狠地罚了那些不知轻重的嫔妃,有的人也心存侥幸,想着花无百日红,看你德妃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结果一晃就快二十年了,除了那些新进宫的小姑娘,她们这些后宫的老人渐渐心平气和地接受了这件事。不得不说,此时的后宫,简直和谐到了一定的地步。
就算你德妃荣宠盖天又如何?中宫大权还不是牢牢地掌握在皇后手里?在后宫待久了的女人,年华虚度二十载,也逐渐看开一些事。
她们这辈子虽然是没有什么出头之日了,但是能看你德妃从枝头上跌落下来也是一件快事!
每个人的心思也都是差不多,现在讨好了皇后,待得陛下百年之后,自己也能安安稳稳地混个太妃太嫔安心地过寻常日子。
陛下膝下五子,不用多说大家也都心里明白。就连生育二皇子的惠妃也时常来找皇后聊天,她们那些膝下无子的自然是要找棵大树作为依靠。虽然不一定能和皇后说句话,但露个脸也是很重要的。
皇后心情好,殿上气氛也不错,谈着谈着就谈到京中风气和娘家纨绔身上去了。
有一个小妃子用手怕捂着嘴笑:“就甘泉宫那位,把三皇子教成的那个样子哦,不是臣妾自辱门楣,但是颇像臣妾进宫前自家那个不争气弟弟,真真是让人头疼。”
一瞬间大殿上静了一静,小妃子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脸色一白也不敢吱声。还是惠妃出来打圆场,笑道:“你也是个不懂事的,大好的日子提那位作甚?说起来也是,大皇子也早到了立妃的年纪了,早前大殿下外边关姐姐您整日里提心吊胆,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可以考虑考虑哪家小姐,早日抱个孙子喽!”
皇后闻言,也有些感叹:“你说的是啊,则宁他自小就是个有主意的,立妃的事情,等那小子回来让他来看吧。”说着转而道,“则陵他有没有意中人了?你这个母妃也上点心。”
惠妃一顿,苦笑道:“姐姐您也知道,则陵他不常接触外人的。这孩子,连和我说话都没得聊,更别提……”
皇后了然,也不再在这个话题上多上心。
眼见着都晌午了,众人也都起身纷纷告辞,皇后也遣新枝去送。待新枝回来的时候,欠身道:“娘娘,静嘉小姐来了。”
说着就见一身淡蓝斗篷的少女走过来,小宫女上前接过她脱下的斗篷后,蓝静嘉福神:“静嘉给姑母请安了。”
皇后笑了一声:“行了你,赶紧起来吧,来做这。”
“谢姑母!”
皇后打量着眼前娇娇俏俏的少女,见她柳叶新眉,杏眸含情,想起之前惠妃说的话,不免心中一动,便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道:“说起来,则宁他不出几日就要到盛京了,静嘉你还记不记得你表哥长得什么样子?”
听到“则宁”两个字时蓝静嘉的心跳就掉了一拍,又闻皇后问话更是有些心慌,强压下心中悸动,谨慎开口:“臣女和大殿下不曾碰过几次面,不过模样倒是依稀记得一些……”
其实问完之后皇后就有些后悔,但看自家外甥女这个样子,眼光毒辣的她又怎能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算了,以后看缘分吧。便扯开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