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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无争的志气呢?武将马革裹尸,当以死殉国的道理他难道不懂吗,居然在这种紧要时候撤军!只要再熬过这个冬天,禹国十有八九就会退兵了,他们居然现在南撤!”有人看完开始拍桌子怒吼。
顺王伸出手向下轻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嘴里却是凉凉说道:“本王觉得,这只怕是老三的主意。”
“他这是怕炎威军撑不过这个冬天就要全军覆没,他就再也没有了倚仗,就算禹国退兵,他也没有了争夺天下的资本,所以才会想要选择退守岭南,以保存实力。”
“依我看,咱们根本不必理会他们的威胁,禹国那些蛮人图的不过是女人和钱财,就算侵入我夏国腹地,顶多也就是劫掠一番,抢够了自然也就回去了,炎威军要放禹军进来,就让他们放好了,反正咱们是离得最远的,前头不还有京城里的伪帝顶着吗?到时候禹军南下,正好可以分散伪帝的兵力,咱们岂不是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琼州太守蔡乐人捋着颏下几绺稀疏的老鼠须,自以为十分聪明地嘻嘻笑道。
只是他这头话还没说完,一个茶盏就照着他的脑门飞了过去,“呯”一声直接在他额头上开了花。
蔡乐人“呀”地一声惨叫,手捂额头,指缝间已有血色溢出。
却是镜州太守杜绍钧,他扔完了自己的杯子,还要抓起旁边另一位同僚的杯子继续砸,旁边那位大人一看不妙,赶紧拉住他。
他却是一把甩开拉住他的那人,笔直地伸出一个手指头指着蔡乐人的面门:“你个捐监官!说的什么屁话!不读圣贤书,只有满肚子阿堵物,枉你身为一州牧守,难道就不知道禹国的狼子野心?若是任其铁骑南下,我大夏将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又有多少百姓要丧生于禹国铁骑之下!”
“二殿下,顺王爷……你们可得为本官作主啊!这杜八部自恃着阁老门生的身份,一向就看不起我们这些捐官啊!”
“可是,这几十万大军那是好养的吗?那都是银子供出来的,没有我们这些满肚肠阿堵物的人,难道靠他杜八部肚子里那点干墨水就能养得起这几十万大军吗?”那个蔡乐人拿下捂着额头的手一看,见满手淋漓,顿时便嗷唠一嗓子哭叫起来。
而他这一哭叫,顿时让底下的官员们热闹了起来,有清高正直站在杜绍钧那边指责蔡乐人不顾百姓死活的。
也有跟蔡乐人交好的斥骂杜绍钧等人假道学、伪君子的。
吵着吵着,一些脾气暴躁,或者平时就互看不怎么顺眼的武将竟是上手就掐了起来。
而掐着掐着不知怎么的竟然就演变成了二皇子和顺王两方阵营里的官员对掐。
这场骂架眼看就要变味了。
二皇子眼中红光再次闪动起来,但这回却是他自己主动克制了满腹杀意。
“够了,一个个也都算是封疆大吏了,可是瞧瞧你们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一群泼妇!全都给我出去!”
“想不到这招还挺好用的。”卫隐披着棉衣站在灯前,从竹筒中取出密信,脸上露出犹如狐狸一般的笑容。
令无争从他背后过来,两指一伸抽掉他手里的信纸,长臂一伸直接从背后拥住了他:“也就是到了这个时候这招才好用,早两年用他们可不会当真。”
“虽然咱们现在不缺他们这点粮草和银子,但是这招却可以让他们以为咱们真的已经元气大伤,待禹国退兵之后,才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卫隐哈哈大笑。
令无争看他笑得如此开心,生动的侧颜在烛光下熠熠生光,心头一热,直接就将人拉转过来,就在烛火边把人往桌沿一推,一低头唇便重重吻了上去。
窗外,初雪已至,夜色正浓,屋中却是春情脉脉……
另一处院落,主屋里的灯已经熄了,屋里的人却睡得不怎么安稳。
尚昕不知梦见了什么,几番辗转,燥热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在锦被间厮磨,伸在被褥外的手张合着尝试了几次,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他猛地一下惊醒过来,恍惚间急呼:“大仙!大仙!”
却没有“人”应他。
他勉强定了定神,推开一些被子让自己热烫的脸颊还有滚热的身子稍微冷却一点温度,迈步就想下床去看看大仙去了哪里,可是身子刚刚一动,就因身下异样的感觉僵住了动作。
脸颊刚刚退下去的一点温度,再次腾腾地烧上来,他刚才又梦见大仙了……
他无奈地呯然倒回枕上,胳膊覆住了眼睛,这段时间,他的梦里全是大仙……
对了!大仙呢?
尚昕心里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顾不得身体上的不适,他翻身下床,只穿着单衣就要冲出门去。
结果刚一拉开门,就见大仙正在初雪飘零的瑟瑟夜风里,蹲在廊下一张小椅上发呆。
“大仙,这么晚,怎么不进去?外头这么冷。”他赶紧走过去把大仙抱起来搂进怀里,结果这一抱却像是抱起了个冰球子,直接把自己冻了个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