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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则奚月余光却见侧后两人同时袭至。
&&&&奚月来不及收手回身,一时连心跳也慢了几拍。
&&&&“师妹!”杨川撂下最后一个,疾步赶来,却眼见难以及时赶到。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人影急冲至奚月身侧,噗地一声,利刃刺入皮rou的声音与闷叫一响即逝,奚月惊然回头:“曾培!”
&&&&一时之间,奚月耳边万籁俱寂。
&&&&她看到杨川赶来扬刀了结了那二人,看到沈不栖被盯在两丈外的漆柱上,猛烈地一挣又浑身脱力,她看到许多方才不及反应的锦衣卫先后赶至,与围攻她的人厮杀起来……
&&&&但是,她什么反应也做不出。
&&&&她只在下意识里僵硬地蹲身,慌慌张张地去扶曾培。曾培胸口的鲜血一点点溢出,银色的飞鱼服被一分分染成暗红,张牙舞爪的飞鱼绣纹也看不出颜色了,她还是说不出一个字。
&&&&“……奚月。”却是曾培唤了她一声,顷刻之间,那层万籁俱寂忽地被撞破,一切声音皆涌入奚月耳中。她刹那回神,迅速封了曾培伤口旁的几处xue道。
&&&&血渗得慢了,曾培笑容虚弱地看着她。
&&&&他说:“我从不是……我从不是个勇敢的人。”
&&&&他说:“两年……整整两年,我明知是门达害了奚风,但我什么也没做。”
&&&&他说:“倘若、倘若你没有回来,我只会一直假惺惺地怀念你,我是个虚伪的懦夫……”
&&&&这是一直深埋在曾培心底,从不曾表露却无法释怀的心结。
&&&&“我不配跟奚风当兄弟,也不配喜欢你。”
&&&&“不……”奚月泪如雨下,抬手一抹,眼泪和手背上沾染的血迹溶在一起,在脸上变成一块浅红的污色。
&&&&她艰难地酝出点笑容说:“你别这么说,我……我回到锦衣卫,看到你还在的时候,我高兴死了。”
&&&&要“勇敢”、要舍命去为兄弟寻仇,是很难的。奚月从不曾盼望过那些,便也没怪过曾培。
&&&&除此之外呢?
&&&&曾培有胸怀,奚风为了立威把他扔进护城河里,他也没有记仇;曾培也有热血,不然他不会一次次涉险跟旁的锦衣卫直言门达不是东西。
&&&&这两样,也是很不容易的,曾培做到了。
&&&&“我的功夫也不行……”曾培忽地深吸气,又慢慢长长地吁出,“可是我真想一直跟你做兄弟啊……”
&&&&随着这句话,他好像一下子松下了劲儿,奚月只觉胳膊一沉,一股恐惧登时漫上心头:“曾培?曾培!”
&&&&她拼力地定住神:“你是我兄弟……你一直都是我兄弟!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兄弟!曾培你忍忍,我们杀出……”
&&&&曾培身子陡然一软,蕴着些许笑意阖上的眼睛,将奚月余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
&&&&“……曾培。”奚月薄唇紧紧一抿,悬在侧颊上的泪珠一顿,又继续滑下。
&&&&接着,充斥悲恸的咆哮响彻院子,护在她身侧沉默不言地与人过招的杨川猛然回头,下一刹,只见她不知如何已闪至自己身前,在那迅雷不及掩耳的一瞬里,与他恶斗的人被她一把钳住手腕,顷刻间倒地气绝。
&&&&奚月松开他,就又闪身奔向了下一个,招式之狠厉几乎无人看得清。若从上方看去,大约只能看到她快成一道影子,院中一个又一个的人在她经过时倏然倒地,断气的那一息间大概只够惊叹,千斤指这样的绝顶内功,竟有人能强到不用停下运力?
&&&&院子里的许多人,也都是功夫上乘的高手。按理来说,他们下意识里内力会挡来,继而在千斤指下内力全失却不丧命,日后尽如行尸走rou般活着,这才应了那句“千斤指下出行尸”。
&&&&可是,他们就是一个个都死了,没有哪个人的内力足以抵掉奚月的攻势,个个皆筋骨寸断,尸体上一层寒气逼人的薄霜。
&&&&奚月杀红了眼,似乎只有再多杀几个人,才能稍稍平复她心中的悲痛。
&&&&内院的堂屋里,薛飞在紧闭的房门中,静听着外面的厮杀声。
&&&&他不知外面的情形如何,只觉自己定当能赢,毕竟自己手下是一班东厂悉心豢养的高手。
&&&&然而突然间,门被冲开。
&&&&薛飞悚然一惊,然则不及反应,一张满是血污却仍美艳的脸已逼到了他面前,乍看上去,形同鬼魅。
&&&&他觉得腕上一沉。
&&&&低头看去,两根纤指钳在了他的手腕上。
☆、清算(五)
乌云低垂, Yin色填满天地之间。
雨声在窗外响个没完没了, 声音压抑得令人喘不上气。
酒楼里一片安寂。一楼的